果不其然,那旧时雅公子的房间,灯火通明,窗口映出了一个男人仓皇而落寞的身影。
陶艳站在窗前,始终没有跨进去一步。
他看着摇曳灯火下孤单的影子,看着对方抱着雅公子身前用过的东西,嘶心裂肺的痛哭。
他也一道,在墙外,陪他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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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过了半年。
北谛君这才渐渐从悲伤中彻底走了出来,不再对着杏林苑,一望就是一宿。
陶艳常常从后院的高墙偷偷飞进来,看着北谛君一点点恢复,也便从今日才知道,为什么杏林苑前面的景致,会取名叫做“杏林一望”了。
这半年里,他和镇国公府的所有人一起,见证了宝姑娘生下了与琉剑的第一个男孩,又看着北谛君欣喜若狂的从琉剑手里接过孩子,做了他的干爹。
只不过这一切,别人都是在地上,他则是趴在房顶上。
可陶艳不觉得这有什么差别,一样亲眼目睹了人生的生死别离,悲欢离合。
这些年他走过无数山川河流,看过绝美的绮丽风光,蛮南,西北,大漠,戈壁,草原,再重新回到梦里的江南……可这一切都如过往烟云,他不过是匆匆过客,哪里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叫他驻留一辈子。
所以,在他听闻周柏轩说雅公子病危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赶来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想告诉他,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雅公子他说的“称心如意”。
可惜,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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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已经是夏末,知了在树上叫个没完,陶艳觉得房顶上晒得他快成鱼干了,一跃而下,窜进了镇国公府的书房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