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那男人道:“……我欠你,和欠你家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对方顿了顿。
“呵……还不清……自就不必还了……”
“之幽……”
北谛君又是轻唤一声。
那清秀的身影倚在门槛上,侧目一笑,云淡风轻。
“主公……我之幽不过是个庶子,公孙家拿我做了这笔好买卖,早就超过了之幽作为砝码的价值……你没有欠公孙家,至于我……
哪里都是一样,金窝也好,草科也罢,怎能一辈子称心如意,不过就是当受则受,受不住了,两腿一蹬的事。人到哪里不是过日子……
所以……也不必还……”
头一回,犀犀利利,一气说了那么多字。
他一如当年,江南世家,高楼玉阑下,独自饮歌的绝世公子。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眉目的柔情,一点一滴,像极了杏林苑的主子。
流水可以冲刷磨平砾石,圆如鹅卵。
可砾石终究是砾石,纵然有鹅卵的外表,砾石坚毅的犹在。
之幽,公孙之幽。
亦如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