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脂姑娘今天穿的是素装,一身白,说她是万花丛中的百合,一点不为过。
姑娘知道东厢有人有意讨好,淡淡一笑,向二楼帘后之人一揖:“谢东厢公子抬爱。”
声音切切如吐玉,酥到男人骨髓里。
这回窃脂又抬头看了看西边的杜安晨,却见安晨似乎根本不给窃脂姑娘面子一般,只专心和身边的柳公子眉目传情。
窃脂有点不高兴,想来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没当她一回事。
身后的赵陈二位公子看杜公子不帮腔,有点着急,论文采,这里只有杜安晨和陶艳尚可,其他人不过是酒囊饭袋。不出一声,就输个精光,是在很没有面子。
杜安晨也不慌不忙,拿扇子捅了捅对着窃脂暗暗傻乐的陶艳,暗示他不要发傻了,赶紧拿出他“花楼对诗第一人,唯有科举孙山外”的能耐。
陶艳回了神,“咳咳”两声清干净喉咙,笑颜盈盈一步步走下楼去。
众人奇怪他走下去干嘛,怎么还不开始对诗,却闻铿锵有力的男音,由丹田运气,冲出喉咙,铮铮有声。
“扰我心者,金玉满堂;偷我智者,罗衫娇娘;提笔行卷无墨,难煞东西两厢……”
说到这里,陶艳刚好走到窃脂姑娘面前,他挽起袖子,当着众人的面,竟以手拂面,划过窃脂的两道浓眉。
又道:“敢问,眉黛眉黛,可否借学生眉墨一寸,诉我衷肠?”
陶艳的这个出人意料之举,逗得全场哈哈大小起来。
与东房客人不同的是,陶艳没有把“窃脂”两个字完整得放在诗词中,而直接把活人摆在里面。
陶艳的诗说:扰乱我心的,是你金玉堂的姑娘们,偷了我的智慧让我在美色中迷失的,正是眼前华丽的窃脂姑娘。她要我写诗,我抓这笔想写却没有墨水,或许说,窃脂姑娘的美貌无双,任何词语都不能表达我内心的心情。难坏了这群男人们。
话锋一转,陶艳以行动告诉大家,他手拂过对方眉毛,其实是在沾对方眉毛上的碳墨,也就是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