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艳是熟客,店小二和掌柜全部熟识。未见其人,只闻那腰佩上叮铃啪啦的声响,就知道是陶公子进门了。
陶艳出现的时候总是比别家的公子们略迟一刻,这个原由大家心里全部明白,因为陶家老爷是个不好惹的火爆子。陶艳每次出来,都是风尘仆仆。
店小二眼尖,见怪不怪,急忙迎上:“公子今天可又迟了,东面雅座,其他公子等了好一会儿,说要是您再不来,就要罚酒吃!”
陶艳一笑,挑了挑眉:“你都说说,有谁家的公子在了?”
“陈侍郎家陈公子,赵副将家赵公子,王员外家王公子,还有杜尚书家杜公子,杜公子今天还带了京城梨花班的当家红人……”
没等小儿说完,陶艳一溜烟地跑上了楼,其他人,他都不感兴趣,唯对这个花名在外,同样家有悍父的杜公子杜安晨心有牵挂,——当然,他牵挂不是杜公子,而是每次杜公子身边走马灯一样换不停的美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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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梨花班的当家红人果然名不虚传,未及弱冠年纪,风姿卓越的娇柔身段。
戏台上唱红的是一曲《越女浣纱》,将吴女“邀人傅脂粉,君宠益娇态”的风情唱活了。
那伶人艺名柳儿,陶艳一进门就瞧见了他眉目上一双柳叶眉。
不愧是叫柳儿,人如春风拂面柳叶飞,轻轻巧巧就把杜安晨这样眼光颇高的花花公子给拿下了。据说,杜公子包了柳儿一个月的场,天天给他唱《越女浣纱》,竟然也没有听腻。
见到陶艳来了,众人纷纷起哄,杜公子笑着把酒杯推到陶艳面前;“陶老弟,你来迟了,这杯酒该罚!”
“自罚,自罚!”陶艳也不拒绝,拿起酒杯就喝。
那身边的陈公子把陶艳上下打量一番,取笑道:“今天晚来了,怕是又被你家老爷关房里了?看你平日最爱干静,这顶亮的腰佩,花里胡哨还沾了灰,怎么对得起你陶艳的【艳】名啊?”
陶艳吐舌道:“别提了,出门被老头子抓个正着,从天窗里爬出来,还被你们奚落!”
杜安晨微笑着又替他满上一杯。“陶艳啊陶艳,你可真是艳名远播!”
有人出来接话,顺手推了推藏在杜安晨身后的小美人,“要说艳,我看,杜公子身后的柳公子,倒是一等一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