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在意太后,又为何不同她一道说服我?”南宫度接话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要说的直话?
子休是懒得周旋,对南宫度所谓“在意”,他不想再“含沙射影”自讨没趣给自己徒增恼火,只在心里说:不好意思,王爷,我想你弄错了,我并非在意太后,我只不过为她十几年心血付出却养出个白眼狼不值罢了!而要说加入太后阵营承吃力不讨好的说客之责……他就纳了闷了,南宫度是用哪只眼睛从哪里看出来他有跃跃欲试要瞎掺和别人的事的闲工夫?拜托!他现在开始日理万“机”(计算机)忙得很啊!“王爷放心,我柳子休还有这个自知之明!”
“是吗?”南宫度还不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就是有意将子休往自己的思维框架上引,“我以为,你会对我支持日月教举旗谋反有不同的意见?”
意见同与不同又有什么区别?这么大的事儿小爷还真是管不了——这是昨日从李蓉蓉的草庐回来 的路上,就已在子休心里成形的结论。
一直以来,子休就有战争是不可能以某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观点!但现在,南宫度既然肯放下架子听他的意见,他也就勉为其难赐教一回,算是为正饱受战乱之苦的民众争取一丝基本非常之渺茫的希望的曙光吧!他道:“正如王爷所说,战事已起,木已成舟,就算是王爷想收手,照目前的局势,怕也不是凭一人之力便可左右得了的吧?”
“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实力?”
子休不着痕迹地摇头,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王爷的实力,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想报仇雪恨的,想谋朝篡位的,想通过混战得利的,远不止你南宫度,更不止日月教……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我不会估计错,紧随日月教之后,揭竿而起的不说有成百上千的队伍,至少也有百八十出生各异、打着各种各样名头的人马!王爷你可以当国家、当江山是南宫度家开的,可以当百姓都是你们南宫家的奴才,想怎么玩怎么玩,别人同样可以旨不在造福百姓,或许,压根就没几个人是真心实意要为民谋福利……这个世界,就是有很多不可理喻的好战!就是有很多人不可理喻的野心勃勃!而人心是最难以掌控的……”
“你这是妇人之仁!”说了半天,南宫度不但油盐不进,反抢着甩出这么一句严重打击人心的评语,“要统一天下就得使用武力,靠战争解决,妇人之仁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你就能成事?!子休是不得不得罪南宫度了:“王爷认为现在是到了统一天下的时机?还是王爷认为日月教或者说王爷自己就具备了统一的条件吗?”
南宫度居然不即时着恼,只又开始了阴阳怪气的口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恕我直言!”既然对方还能沉得住气,子休更没理由不保持义正辞严,即便他就是在针对个人,“把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甚至生命当做复仇的筹码,这样的人,本身就没有资格执掌大权!而日月教的那些信仰,根本就是在愚民!”
“愚民又如何?百姓本就是愚昧无知懦弱的!”
瞧瞧!瞧瞧!子休被激得忍不住又想发火,声音陡然升高八度:“那王爷就大错特错!王爷以为君主的权权力是谁赋予的?上天?笑话!这不过是大权在握的皇帝位坐稳江山、为防他人造反编出来欺骗控制百姓的谎言!权力基础真正乃是源自民心民意,民心若是水,君主便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故而才有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掌握了经济大权,谁便可统领天下……”
“停!”好样的,连“经济基础”、“上层建筑”都用上了!“是仙仙说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恼火柳子休以极端不礼貌的方式打断自己的话,南宫度意外与对方居然能一语道破 “天机”!
而被这么一个突然的“急刹车”搅合,子休倒是“呼啦”一下自对国家社稷的义愤填膺中醒悟过来——他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忙呢,干嘛非得“插足”自己待不了多长时间的异时空的这些个跟自己关系并不大的烂摊子?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啊!遂赶紧收尾:“她说得对!她点出了事情的本质而我的观点并不符合当前的实际情况,何况,统治阶级本就不可能平衡所有人的利益,不可能代表全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