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子休在心里默念道,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
“你不想去看看吗?”南宫度半追问半建议道。
“不用了!”子休摇头。有柳絮的亲爹去探望过,他这个假哥哥去或不去倒是无关紧要的,何况,现在好像是逃命的危机时刻,哪里有时间“串门子”啊!当然,对于南宫度的好意(不论真情或假意),他在客观上还是心怀感谢的,“多谢王爷关心,只是臣妾听说男性最好是回避坐月子的产妇比较好,所以,还是等宝宝满月了再去探望吧。”
“呃,是吗?”这么一说,南宫度也想起似乎有这种说法。不过,他不在意这个,只子休言语间的恭敬尤其是自称“臣妾”令他心情颇为沮丧,这摆明了是子休对他仍心存忌惮、拿他当阴险卑鄙之徒防备着嘛!果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唉……
“王爷不觉得这一路行来太过顺利了吗?”见南宫度听完自己的否定回答脸色即刻阴晴不定起来,子休慌忙转移话题。
这样的表情自然没有被南宫度的敏锐观察力漏掉,他的心情更加挫败,但还是耐心将自己的部署重点是派杀手将信使干掉所以一路行来太平无事的原因说出来。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荒漠追踪
事情真就这么简单?
皇帝起了杀心、颁下杀令真就这么轻易容人逃脱?
虽与南宫两骜仅有一面之缘,但子休对这位南宫度的兄长、南国最高统治者的印象极为深刻。犹记得在栾州皇宫御花园的宴会上,南宫骜器宇轩昂、不怒自威的气势,自己被对方并不阴鸷的眼神盯出一身冷汗,子休相信,南宫骜必然比南宫度阴狠毒辣、雷厉风行的作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不到“皇帝让人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的程度,但据史书上记载,被指通敌叛国谋逆者,又有几人能逃得出掌权者的手心?更何况,在他看来,能排除异己、打败众觊觎皇位者一举夺得帝位者,必有其厉害之处!对方一定早布下天罗地网,又岂会轻易容人钻了空子!百密尚有可能一疏,事情太完美、太顺利往往有问题!
虽然不关心南宫度的死活,但事关自己身家性命,子休不敢掉以轻心,即便不会武功,一路也是绷紧了神经,留意周遭风吹草动的同时,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里,握紧事先藏在那手枪,指望能借用为数不多的几颗子弹的威力以逃脱沦为池鱼的厄运。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黑夜白天、日出日落,如此匆匆行进不知过了几日,一行人竟也没有出啥意外地来到了南宫两国边陲地界。
这是一片广袤的荒原戈壁,除却驻守在边境线上的边防官兵,罕有人迹。
此时,天高云淡、雪山隐隐、四远茫茫,遍望极目,辽远壮阔、雄浑奇特、豪迈苍凉之气势,却是绝对死寂荒凉的不毛之地。上无飞鸟,下无走兽,沙则流漫,聚散随风,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的遗骸在沙土里若隐若现。
没有亲身体验过穿行戈壁的感觉,但从地理书、电视新闻上久闻戈壁狂风、沙暴的大名,据说几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海阔天空、世界一片美好和谐,眨眼就可以变作狂风呼啸、天上乌云滚滚、地上飞沙走石、浊涛滚滚、狂沙如幕,一个运气太“好”,没准还能碰上黑风暴之类,连火车都能给你掀翻……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阳春三月是否是风沙多发的季节?又或者没有工业文明的污染,生态环境要好上许多?
想来那神通广大的女人,不至于没有考虑到天气问题,子休不好轻易定论南宫度此行是否是选择了一条差劲的逃亡路线,但特殊的地貌亦让原本隐藏起来的暗卫无右遁形,这无疑是自我实力的暴露!
幸运之神果然不会偏执地垂青于谁的。马车尚未深入腹地,风沙毫无预警而至。一开始只是尘土如雾一般弥漫在空气中,飘飘忽忽、遮天敝日。很快,马车被风吹得左摇右摆,飞起的沙土、砾石打在车身上“啪啪”作响,细微的沙尘则从门、窗的缝隙往车里钻。坐在车里的人尚还能强作镇定,暴露在风沙里的几匹马却已被惊得不安地踢踏,打着响鼻,若非训练有素,怕早就脱缰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