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目光接触到她的视线,即刻紧蹙起眉头,极不耐烦的语气显示他对她的厌恶:“魏连辰,你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被唤作魏连辰的女子没有因为少年的态度不善而生出悦或者委屈等等情绪,只是轻言细语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你终于来了,阿度!”
“大胆!谁准许你直呼本王的名讳!”因为一个称呼,少年恼怒的神色更甚。“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被不封王了?”女子关注的只是他话中的自称,而后,似是欣慰般松了一口气,旁若无人地叹道:“这样就好......”
“有话快说!本王忙得很!没功夫”听你废话!”少年愠怒地厉声呵斥盖过她的声音,作势转身就要出去。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女子没有明显要留人的口吻,只继有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却是令对方猛然止住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少年站定,瞪着她,又是一声怒斥。片刻,像突猜到了些什么,气势更加咄咄逼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想博取本王的同情吗?魏连辰,别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
“也对,身为助瑞王谋权篡位的罪臣之女,哪有不被株连九族的道理?”女子依然没有要与对方对话的意思,驴唇不对马嘴地继续自言自语,“无所谓啦,反正这具身体早活过头了!”
“......”少年怒极,反而不再多费唇舌。早听闻天牢里刑罚残忍严酷,想来这女人怕是熬不过被折磨疯了或是被即将到来的死刑下傻了吧!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这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欺骗、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正这么想,女子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清醒”过来:“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她的语气极为严肃认真,以致少年不自觉地反问道:“什么?”
“在你房间的卧榻板的背面,我用胶布沾了个布包在那儿,包里有块玉佩,那可是我亲手刻的,你得好好留着!”女子的语气虽透着命令,态度却是诚恳的,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想被第三人听到这段话,隐在昏暗的光线下的眼睛,似透着比寒星更耀眼的光彩。
这对于一个即将赶赴刑场的囚徒是不寻常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却伴随一缕淡淡的温馨亲密的感觉,这是女子曾经给过少年最美好的印象,即便而今物是人非、过去的美好全是假象,他仍情不自禁地闭上嘴,没有打断她。
女子没有对少年的积极配合表示些什么,警惕地四下环视一周,确认无人靠近,才继续说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确实有个秘密一直瞒着你!”
“!?”因这意料之外的坦白,少年骤然从自己企图重温的梦里清醒过来,想到这最后的关头,魏连辰才可俯首认罪,他胸中的愤怒再次喷涌而出:“好啊!你......”
“不要怪我瞒你!”女子在他争吵责骂怪罪前,抢了话:“你不能怪我!因为这是以你乃至你所在的整个社会群体的知识储备、人生阅历很难相信的事,你一定会认为我是在说天方夜谭,即便这的确是事实!”
“咦?!”少年怔愣住,一半是被对方的话绕住了,一半是深知她的牙尖嘴利,以自己的口才是辩不过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既然两人早已没了瓜葛,不如索性听听这虚伪的女人死到临头还能编出什么荒唐无稽的理由掩饰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