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懊恼!怨怼!烦躁……
复杂多元的情绪骤然纠集到一处急需派遣,令凌霄咬牙切齿,只差大叫一声来发泄,然而客观环境不允许,他只能拼命地克制着冲动,反反复复不停地弯曲、伸展和内心一样愤懑纠结的十指,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抓扒着脑袋,真想一个爆栗敲死自己。
“咚!咚!”
额头无意间就撞上了硬硬的桌面……不对!是有人在敲门……也不对!似乎,是有人在敲桌子!
“什么?”O_O!被自己突地而来的感知惊醒……错了!这不知是感知,更是客观事实通过感觉器官在大脑中的直接反映!凌霄舌挢不下地回过神来,惶惶然抬起头——
昏暗的房间里,迎着照进窗户的微弱月光,圆形茶桌前,赫然矗立的高大魁梧的人影,不是日月教总舵主又是谁?
“舵主,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好在心中燥怨愤恨的情绪一定程度压制了大脑本能地对突发紧急状况的惊慌失措反应,凌霄在短时间内组织好了一段语言,声音听上去居然还算正常。
“这么晚了,我怎么来了?”舵主面色如常地转述凌霄的话,与平时无异的毫无波澜的声调在凌霄此刻听来却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连那双深如湖底的眼眸此刻看起来也仿若两柄冷冽的刀锋。
屋里的温度似乎都因为此人的突然闯入而陡然降至零下。这不全然是心理作用,凌霄怀疑他察觉到了什么,正是来找自己对质的。否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足以惊动一教之主于百忙之中一身煞气闯来?
果然,只是稍作停顿,舵主就冷冷地切入了正题:“姓赵的能来,本舵就不能来?”
“!!”虽然早一步做了心理准备,但直接被对方道破的冲击力仍令凌霄止不住暗暗心惊,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的“噗通”声。这下我糟糕了!果然还是没能逃过日月教的法眼!该死的居然连来人是赵理事都一清二楚!这可怎么办?
“是使者叫你这么做的?”没有等凌霄从心惊肉跳中理出对策,舵主又补充了一句更具震撼力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毋庸置疑,子休的计划百分之百败露了!
不容再多想,凌霄毅然决意顶包,心一凛,脸一沉,故作义愤道:“舵主以为我颜某人行事还需要听从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难道不是吗?”显然,舵主是不会轻易被唬住的,更何况是有备而来!“你以为教中上下还有谁不知你颜凌霄对使者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怔神儿了的反是凌霄,这话之于不久前才惊觉第三个情敌存在的他无疑是一记重创。不是被嘲讽自觉丢了面子,而是想他颜凌霄用尽“手段”喜欢着一个人,使劲浑身解数对那人好,想尽办法粘着那人,却终究不敌一个几乎从来没有在那人身边照顾过的外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