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和骆公子一起追踪那夜半敲门之人出去了。刚才追我们的那带头之人,身形跟被先生跟踪的人极为相似,我想张先生和骆公子现在怕是也遭遇麻烦了!”车夫如实告知自己的猜测,并不担心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向来“骆夫人”在刚才那般危机的情况下还能想出退敌的计策,定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
这当口,子休才知道师兄和张铭启一起行动了,对车夫的戒备、厌恶之心顿也消散。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避过愤怒村民的搜山行动,因为天很快就要亮了,铺满落雪的山里也不见得有多安全隐秘。
奇怪的是,他俩再山里迂回躲避了个把时辰,竟是不见一点搜山的火光。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动物叫声也随黎明的到来而渐渐隐没在一片静寂里,即便是车夫运足内力,也没有感知到周围有可以的气流,而说追兵哥哥内功了得,其可能性是极低的。那么,这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村民到底是怎么了?失去联系的骆花离、张铭启现今又在何处?
怀揣一系列的疑问,两人决心冒险出山,反正躲在山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光线随天边云层的沉浮渐亮,之前留在雪地上故意扰乱追兵判断的脚印隐约可见,而周遭竟果真连半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平整的似盐粒般的雪反射的光并不强烈,却令人背脊阵阵发寒。
若说追兵们也来个“反追踪”,把脚印掩盖得一丝不显是很有点多此一举了。那难不成是因为“催泪弹”太刺激的缘故个个返回家里洗脸去了?
子休大胆地猜想,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人突然蹿出来拦路自然是好,两人伪装打扮一番,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出了山,同时也更加觉得周围气氛诡异非常,忐忑的心情愈发紧张不安,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若不是蜿蜒如村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了杂乱的脚印,真要给人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或者干脆就是遇上灵异事件的错觉了。
不能冒然进村,两人在村口附近能够俯瞰整个村的一处高坡上,寻了个齐腰高的杂草灌木丛藏身,透过草枝间的间距对村内动向进行监视。
离他们最近的一户农家直线距离就在百米开外。此外,这家院门大敞,一眼就能见到院里的厅屋门也是开着的。厅屋里光线昏暗,但也能勉强能看清里面摆放的几样简陋家具,没有人出没,唯一醒目的是靠墙的高桌上摆放的香炉里燃着的香和烛,款式跟子休“前世”在寺庙里见过的那种有点像。香烛旁边,隐约摆放着一盘物品,应该是包子之类的吃食。
子休猜测是供品,当然也有可能是祭品,不知道是这家最近死过人,还是在拜神仙。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看着心里凉颤颤的,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好半天,终于有人出现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比昨晚借宿那家的老汉要老许多的那种,似乎须发全白了,走路也明显的不利索。
他颤巍巍走到“供桌”前,双手作揖好像说了点什么,不久,又抖着腿跪倒地上,磕了三个头,同时好像也说了什么,再又抖着腿站起来,最后走到“供桌”前。
待他再转身,子休才发觉那桌上除了盛放包子的盘,还摆了一个中等个头的碗。
此时,那碗就在老头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