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扶起来躺着啊!”张铭启急急催促着,像担忧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一样,心里也如对方所愿生出一丝疑惑,这骆先生夫妇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骆先生这是保守、羞涩呢!毕竟车里还有外人在啊!
被民间誉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张先生,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相对于车里的一堆“夫妇”是外人,而一直视子休神圣不可侵犯的骆花离,终于鼓足勇气虔诚地扶起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
细看,他的手在抖,耳根微红!
……
次日,子休第一次从骆师兄怀里醒来,惊了一大跳——
唯一身正影直、再次柳下惠的骆花离也叛变了吗?
67第二卷 第十九章 枝节横生(上)
一向秉持“男男授受不亲”、处处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冒犯”、“玷污”了自己清白的神经质师兄,一夜之间转换性情保守变开放,堂而皇之将自己拦在怀中睡觉,无论其背后的真实是自己“投怀送抱”、是师兄逢场作戏抑或道貌岸然很久了,这摆在眼前的表象令频遭同行示爱以致精神紧张或者说神经过敏的子休不自觉带上“有色”眼镜,小心回避师兄。
这让另一当事人骆花离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子休终于不能再泰然自若地无视他的心意,忧的是子休会否把他打入无赖之徒,如南宫度、颜凌霄之流?
两人各揣心思,一路少有交流,连互换个眼神都取消了。
尴尬、矛盾又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加以掩饰的怪异氛围一直持续到晨雾散尽,马车缓缓驶进一处人声喧闹的小镇。
许是镇上赶集之日又加之年关将近,即便白雪皑皑,寒气逼人,不宽的街面上仍是人头攒动,两侧店摊林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淹没了马蹄踢踏在石板路上的响声。
车子小心翼翼“劈开”人潮向前行驶,最后在一家门口立着个一米来高的雪人的客栈前停下。
要了两间客房洗漱一番,稍作休憩,又用了膳,骆花离请小二帮忙雇辆马车。
虽说已经向张铭启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打算一路搭对方的便车去边州。基本的为人处世之道他是谙熟的,抛却种种揣测、算计,昨晚的情况简单来看是出门在外的他不留神陷入困境,承蒙好心人相助,载他到达有人烟的地方。他的心思是敏感的,脸皮也挺薄,更重要的是昨晚或多或少给车主人造成了不便,虽然对方不介意,但他是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故而得自己再雇辆车,即便仍不可避免要与张铭启同行,至少双方不必为避嫌而尴尬,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