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新打算
以子休现今的身子骨,长途劳顿,不在半途“抛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步步惊心赶了个把时辰的路,还不到中午,他就再也扛不住,一**坐到了雪地上。
在前头开路的花离,一回头见人半仰在雪地里,瞬间吓得连魂都差点没了,一个猛子飞扑过来把人拽起搂进怀里,慌里慌张找手把脉,声音直打哆嗦:“子休,你怎么了?子休,别吓师兄啊,子休……”
“没,没……”子休大口大口地直喘粗气,半天终于把话给说清楚了,“没事……累死我了!”
“对不起,是师兄走太急了!”花离没敢松一口气,反而自责起来。
“没事,这不是我催你快走的嘛!”要不是知道师兄一向就是这么神经质,子休真怀疑他是故意反讽自己不让人搀扶。
只是虚惊一场,但接下来花离却再也不肯离开子休半步到前头开路或者在后头跟着,子休拗不过他,只好妥协了。
两个人相互扶持(到底谁扶谁,明眼人一眼看得出来),并肩而行,好不容易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茫茫雪原上,找到间墙已坍塌大半的破屋歇脚。
好几面来风的屋里空无一物,除了蛛丝、灰尘就是倒塌下来的土块,小说、电影里常出现的破桌椅、干柴稻草之类的易燃物品一应全无,能供人歇脚,就只因为它还有个顶,能挡挡雨雪。
子休打着寒战,不利索地靠墙蹲下来,感觉自己像刚掉进冰窟窿里又吃了一大桶冰激凌,全身由内而外,由外而内跟灌了寒冰似的,几乎连从嘴里哈出口取暖的热气都力不从心了。他后悔死了,出了城没走出半里地就后悔了!救“爹”是头等大事没错,可是也不能不考虑实际情况、不顾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没头没脑横冲直撞瞎耗损能量啊,实在太冲动太不理智了!这鬼天气摆明了比南宫度那厮的冷血无情更能冻死人呀……
比起子休,身强力壮又大半年都在外奔走的骆花离的状态好很多,绕房子一周找不着干柴草,他使了轻功腾空而起跳至屋里的横梁上,伸手拽了把屋顶上铺着的干稻草下来。
子休张口结舌好一会儿,到干稻草堆成小堆燃起火来,才悻悻地咕哝一句:“真TM强悍!”感情燃料就是这么来的啊!他住了三年茅屋,前不久还亲身参与过修缮茅屋屋顶的工作,怎么就把能就地取的材给忘了呢?
“子休,把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脚底有没有起泡?”骆花离一如既往地体贴入微,连这事儿都想到了。
子休无语,可人家一片好心,推拒也不是,犹豫片刻,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师兄是医者父母心,乖乖脱下了鞋袜。别说,脚上真磨出来好几个大大的水泡,脚板下有,脚趾头上也有!
骆花离也不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更没嫌脏,轻轻把这一双脚放到自己的膝上,一脸的心疼地仔细检查翻看着,然后,从随身带的包袱里翻出来医药包,忙活开了。
也许是师兄的医术太好,也许是自己的脚早冻得麻木没了知觉,水泡一个个被处理,抹上药膏,子休一点也不觉得疼。
很快,一脚的水泡被收拾妥当,他客气地跟师兄道声谢,同时试着收回脚,不料,师兄居然“扣押”了他的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