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去?”苏浅问道。

“是!”菘蓝的脸上很决然,他的神情苏浅突然觉得很熟悉。他突然就意识有这样的表情的人是劝不回来的,如同他如何劝裴元也无法让裴元更改决定一样。

“也罢。”他点了点头,“你去吧,只是你一旦出谷,便不可再自称是万花弟子,不得以万花之名行走江湖——从此之后,你就是一名江湖散客,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师兄。”菘蓝问道:“那师兄还能派两名师兄陪我去接我爹娘吗?我想去打仗,但是我爹娘不能,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花谷中平安生活。”

苏浅想了想,正欲答应。他突然一拍脑门子,感觉不太对头——自己那一屋子红颜知己还在纯阳山上杵着呢,还有长安城里住着的隐元卫,他一想到万一这群子暗卫死心眼,死守在长安城里咋整?

更别说纯阳那帮子二愣子自身都难保,能记着那么点香火情份主动去护着他那一屋子女眷基本是不可能的,虽然里头还有几个隐元卫作伴,来个十个二十个狼牙军的根本不怕,但是万一来个几百人的小队伍岂不是全部完球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浅想了想,若是能通知零零三他们回纯阳,再与纯阳那群道士讨个人情护着她们一些,倒是无妨了——万花谷不行,回头万一火烧万花谷,这群人又该如何是好?

别的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现在谷中老少都在往后山迁移,连闭门多年的绝情谷都开了水幕迎了谷主入内,怕是战事一起,谷中老少都是要躲入绝情谷的。倒不如趁现在长安未乱,趁此一并了结,带入花谷也好托付给友人也罢,从此隐入万花谷中不出,等到战事结束,又将是一个太平盛世。

苏浅点了点菘蓝的鼻子:“行吧,恰好我也要去长安一趟,便顺带将你爹娘带回来。”

菘蓝听了用力的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喜悦:“多谢师兄!”

此事宜早不宜迟,苏浅便往三星望月的顶层去请了一道手令,可自由出入万花谷。他与谷主说明他前往长安与纯阳将亲眷安置妥当,七日便归。东方谷主并非不通人情,挥挥手就让苏浅去了。

翌日清晨,菘蓝便已经卷了个小包袱在谷口等,苏浅因是速去速回,也未曾带些什么东西,他乘着雨墨雕落在谷口时,见菘蓝牵着一匹桃李马正在喂草料,那匹桃李马的眼睑有些下垂,皮肉也有些松弛了,看上去有些年岁了。苏浅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菘蓝你不是挣了许多的钱么,怎么不换匹马?行走江湖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行?”

菘蓝笑了笑说:“桃李马也很好呀,那是我师傅赠我的,虽然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驮我一个是没有问题的——我想省点钱,到时候多制点伤药也是好的。”

苏浅无奈的捏了捏鼻子,与驿站的马夫说了几句,对方‘哎’了一声,就转身去马厩里了。苏浅道:“既然如此,师兄赠你一匹马吧,虽不能以万花之名,但是好歹也是你初次行走江湖,没有好马怎么行?”

而且那桃李马年纪着实有些大了,还要风里来雨里去,以后怕是还要上战场,委实残忍了些。

马夫没一会儿就牵了一匹黑马出来,此马神骏非常,浑身乌黑,只是从脖子处衍生出了一道一道的白色花纹,犹如闪电一般。苏浅接过缰绳,在它脸上拍了拍,对菘蓝说:“此马名为‘闪电’,也是日行千里之良驹,你带着它,要善待它。”

菘蓝欣喜的看着闪电,有些结巴的问:“真、真的要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