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有些嘶哑的问苏浅:“你知道了?”

他抿了抿嘴唇, 喉结动了动,眼睛微阖,就像在说服自己放弃什么。“……你早知道了?”

“你……居然知道了。”唐无渊说完, 全然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苏浅, 也不忍再看苏浅。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感官动物,苏浅长得好,好得令人过目难忘。他一开始只是看中了苏浅的皮相,找了个机会到了苏浅身边,只想成与不成,尽兴了便离开, 只是……没有那么多只是就是了。

他跟着苏浅的时间不短,却知道苏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无论别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如何爱之恨之惜之妒之,苏浅嬉笑怒骂一样不缺,却由衷的让人觉得……他不在乎。似乎所有的人、事、物他都不在乎——似乎这一切都是假的一样。无论前一刻他如何的愤怒难过喜悦兴奋,一转眼……就都能忘了。

好像那些都不是他的一样。

这样的一件事情,他在明白的时候纵使在身处火房,依旧冷得不住颤抖。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是不会爱上谁的。

人心血肉,柔软若斯,怎敢轻易奉之?怎敢轻易……毁之?

他不敢再看他。

他闭着眼睛轻声说:“……很久了。”

“真的已经太久了。”唐无渊顿了顿,睫毛微颤,如鹤之垂死,却再也不敢睁开双眼。

……那太痛了。

【我只求一死。】

他想这么说,却又不敢这么说。

苏浅感觉自己压着的手腕一松,唐无渊已经全然放弃了反抗。他低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低声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