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过了,虽然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林敬知双眸盯着下面的每一个人,情绪冷静到几乎看不出一丁点波澜,仿佛他在讲述的不是和他一起工作了一年时间,并且平时最喜欢粘着他的黄毛,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病患。
这种清冷的声音,将台下四起的情绪逐渐强行压了下去。
霍伯特教授也跟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办公室内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种安静,很显然是暂时的。
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疑惑,写着不可置信,林敬知说的话根本就是将他们之前的认知完全推翻,没有人能够在一瞬间就接受。
要知道,为什么林敬知能被成为科研院的瑰宝?因为他制造了消散剂,制造一个消散剂就能成为科研院瑰宝级人物,足以见消散剂救了多少人命。
如果黄毛在轻度感染,消散剂可以治愈的情况下,还进入了变异……那就相当于将他们之前的工作全部打破,甚至添加了许许多多新的未知危险和可能。
学术领域要愈挫愈勇,要勇敢克服困难,但他们不单单只是学术,他们已经放出去的药物数以亿计,身上背负着无数鲜活的人命。
情绪磁场炸开,林敬知和霍伯特是组内的两座大山,分别主内和主外,当这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宣布一件事时,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他们脸上露出的无措,吐露出来质疑的言语,是针对自己的认知,针对他们过去工作的一阵年。
此时此刻,林敬知早就准备好的腹稿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着小组成员一个比一个茫然、不可置信的脸,目光也暗了下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拖千军万马往前走,林敬知没有将任何人视为包袱的意思,他只是突然有点拖不动了。
一个人,两个人,他可以解决,数十个,数百个,他也可以想办法搞定,但好几亿……这么庞大的数据在眼前,林敬知脑海中根本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
他救得了这么多吗?
林敬知的嗓音卡了一瞬,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撑着声音道,“我给大家解释一下黄毛的情况。在治疗中心的时候,我曾经让治疗中心的华伦医生,帮我找过当时,在治疗中心内部的两名特殊的狂热者---”
一双双眼睛落在林敬知的身上,充满了迷茫,这是林敬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目光时,连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正常说话都可以变得很难。
他一咬牙,强行把后面的话说完,“这两名狂热者,和我们之前认知的狂热者不同,他们的活跃鲜色在身体上几乎没有,而是全部都凝聚在大脑里,和最常见的狂热患者症状完全相反。这种个例尽管很少,但是也曾经出现过,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不陌生。从比例上来说是非常少的,因为治疗中心数额庞大的患者群中,只有两名出现这种症状的狂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