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看他一眼:“笑的这么得意。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罪状?”
“天子贤明,唯独在太子之事上做不出决定,显然是不喜欢大皇子。朝堂之中老相国党羽众多自成一派,另一派则是拥护三皇子的闻亲王,两派皆是根深叶茂,天子不好剪除,除掉一方,就要看着另一方做大。皇帝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沈清轩取了纸笔,低声道:“闻亲王命人参本老相国,只想取了他的人头,煞煞大皇子这派的气焰,正合天子心意,所以相国很难保住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就是,在那十大罪状上,再加一条弥天大罪——谋逆。
谋逆之罪,罪大过天。
相国党羽众多,若是被扣上谋逆的帽子,朝堂将进行一次大清洗,这样的清洗是天子不愿意看到的。他只想除老相国,并不想将他身后势力一次性连根拔起,否则大皇子一派彻底倒下,三皇子拥立为太子就免不掉了。到那时,天子不答应也得答应。一国之君是不会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可能让一方势力做大到威胁自己的位置。
只是需要有人在朝堂参上一本。老相国就能保住,老相国身后势力,自然也能保住。
“你看着我做什么?”伊墨问。
沈清轩微微一笑:“你脚程快,替我把这信送给该送的人,如何?”
伊墨说:“我以为你不需要我帮忙。”
“任何时候,我都需要你。”沈清轩抬起眼,认真的凝视着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伊墨静静望着他,桌上烛火轻微摇晃,乌黑的眼底有温暖橘色在脉脉流淌。沈清轩伸手过去,握了他的手指摩搓,伊墨翻过手,交叠的手指纠缠在一处,沈清轩微笑的看着,又凝望着他的眼,满眼情意从不掩藏。
抽了桌上墨迹未干的信笺,伊墨起身,消失不见。
三月后沈桢家书寄回,老相国因贪墨舞弊被撤去官职,回乡休养。闻亲王植党营私,污蔑重臣,削去爵位,扣三年薪俸。
沈清轩披头散发卧在美人榻上听小宝背书,扔了手中信笺,自言自语道:“与我何干,我只保我兄弟。”又看向小宝:“背到哪里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小宝板起脸来:“爹都不认真听。”
“小宝。”沈清轩突地坐起身来,道:“君子如玉,双玉为珏,你往后就叫沈珏。”
“为什么是双玉?”小宝奇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