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的疼痛让他一路上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汗又湿了伤口,重新流出血染红了白布,等行至母亲院中,浅蓝外袍也已被红色印透。
丫头们扶着他,等沈清轩在沈夫人面前跪下时,才一声惊呼,指着他的背部:“少爷,伤口又流血了!”
沈母走过去看了一眼,自然心疼,心疼之外却是更多怒气,屏退下人,沈母坐回椅上,一字一句问:“你爹说的可是真的,有没有冤枉了你?”
沈清轩沉默了一下,答道:“孩儿没有冤屈。”
“这么说,你是认了?”
“是。”
“伤风败俗!”沈夫人拧起眉,恨恨斥道:“辱没家风!”
沈清轩跪在那,神情从容的道:“是。”
沈夫人被他这副模样气摔了茶盏,“你改不改?!”
沈清轩不答。
“你若改了,我尚可既往不咎,明日给你定门亲事,往后你就在家中打理家业,与妻子好生相处,生下一儿半女……”
“娘。”沈清轩截断她的话,言辞也冷冽几分:“不改又如何?”
“你若死不悔改,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从今往后,沈家再无长子!”
“娘亲虽有巾帼之风,沈家如今主事却是儿子,这件事连父亲也未有驱逐的念头,娘亲一介女流,嫁夫从夫,夫死从子,如何有这种违逆念头来?!”沈清轩抬起眼,一字一句狠声道:“莫非当父亲死了么!”
沈夫人僵在原地,怒喝一声:“逆子!”
沈清轩望着她,顷刻后突地笑了起来:“孩儿不孝,请娘亲责罚。”
“好,”沈母捂着胸口,“我赶不得你,尚可打得你。今日我便打死了你,来日我自向沈家祖宗请罪!”言毕唤来奴仆,持了棍杖进来,看着跪在那处的儿子,又问一句:“打死,还是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