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去账房领些银两,前去将那对夫妻安葬了吧。”
许明世闻言抬起头来,惊异的道:“安葬?如何安葬?”
“废话,自然是葬在一处。”
“可,可她是精怪。”
“那男人娶了她,只要没有休她,莫说是精怪,就是恶鬼,也要葬在一处!”沈清轩加重音量。
许明世愣愣的。
“你杀了他妻子,又吓死了病人,我本该送你见官。但到底你我也算故交,尚有些交情,这事我也不做了。”沈清轩淡淡道:“只是你须写一份文书给我,往后再要降妖捉怪,须得问清事由,再有此事发生,我就拿了你去见官。你虽是道士,却也是人,归得官府管辖。到那时,以命抵命,我绝不相帮。”
许明世仍是愣怔,却点了点头。
怀中狼崽动的厉害,沈清轩一手将它抱紧了,独手推了轮椅到书架前,从书柜中取了木箱出来,打开,里面只有一件雪白长袍和一件紫铜小鼎。
许明世看到那两件东西,却不知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只默不吭声的看着。
沈清轩取出那件蛇蜕做的长袍放在一边,又掩上木箱放回原处,拿着那长袍过去,看了他片刻,才道:“那母狼也不知是何来头,想来山中野兽修炼,也非她一个。她此番死的冤屈,十有八九会有同伴来找你寻仇。你做了这事,本该以命抵命。却到底年轻,死了可惜。这衣物我先借给你,你拿去护身,且将你身上所有伤人的武器全部解下,交给我。等事情了结,我再还你。”
许明世还是沉默,心知他所言不虚,却也知道一旦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等待着的将是不可预估的结果,即便有宝衣护身,不会失了性命,却也难逃皮肉之苦。但沈清轩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他就是要他这样赎罪。哪怕被那母狼精的同伴打废打残,也是活该。
换或不换,全凭他此刻抉择。
许明世立了一炷香功夫,终是解了衣囊包袱,将内里的道符朱砂全部递给沈清轩,又将腰间挎着的宝剑也解了,放在桌上。最后拿起那件蛇蜕宝衣,低头看着,突地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他说:“对不起。”
沈清轩却是无言,因为他知道,这声道歉,并非说给自己听。
怀中小狼呜咽的越发可怜了,房门正值此时被叩响,老管家的声音响起:“少爷,我寻了只正在喂养的母羊,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