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有谁愿意看到自己视作儿子的人为了一个明知道爱上了就会下场凄惨的人葬送一切?吕底亚祭司是不祥的,我比谁都清楚,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下去,万劫不复!」
曼苏尔叫了起来:「够了!」他指着脚下的人,塞米尔听着他们的争执,除了提到他妹妹时浑身颤动了一下,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又怎么能让我下场凄惨?他又怎么能令我万劫不复?我宁可他让我死无全尸,我也想看他以前的样子!」
玛拉达大声叫道:「曼苏尔,住口!不要在祭司面前起这样的毒誓!」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我就不怕说出来!祭司?他还是祭司?」曼苏尔一把揪住塞米尔的头发,把他的脸硬扳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塞米尔竟然在无声地流泪。
「哭?你还有脸哭?塞米尔,你还记不记锝当年在吕底亚神殿的时候,你从高处俯视我的模样?那一刻我以为吕底亚的神灵就这样披着月光活生生地降临在了我的眼前!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像什么?」
塞米尔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管曼苏尔怎么骂,也不开口。直到曼苏尔扯着他的头发一阵乱摇,摇得他几乎散架,才终于进出了一句:「陛下是想说,我现在就像个最下贱的奴隶甚至娼妓吧。是的,我不否认,因为那是事实。那是陛下的恩典,不是吗?」
这句话让曼苏尔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手里还握着刀,血一滴滴地落在塞米尔的脸上。
曼苏尔啪地一声把刀扔在了地下。
「那好,就让我享受一下这一年你学会的东西吧。给我来人!把他彻彻底底地弄干净,今天晚上我就要他侍候!玛拉达,从此以后,他的事不需要你再操心,我不想他不明不白死在你手里!」
曼苏尔这几天住的不是原来的寝宫。这座寝殿非常华丽而特别,四周都是结结实实的一堆镜子,从天花板一直到墙壁。地板是嵌木细工的,四周点着几盏巨大的烛台,很像是巨大的水晶的耳坠。除了一张黄金和象牙的四柱大床,房间里没有过分多余的东西,不像波斯皇宮里大多数的地方,有着太多精致繁杂的摆设。
他回来的前几天晚上,就是跟他带来的那对孪生姐弟在这间镜殿度过的。那对姐弟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一对在交尾的蛇。曼苏尔往往是同时把他们两个人带上床,这对他也是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忽然听到非常轻微的响动,是脚铃响起的声音。他没有抬头,但是眼角的余光仍然能看到塞米尔轻轻推开门,跪在了门口。
塞米尔知道曼苏尔已经注意到他来了,跪得更加卑顺,匍伏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曼苏尔本来应该是看惯了被宠幸的奴隶的这种作法的,但这时候,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像塞米尔脸上的浓妆和鲜红的指甲一样,非常刺目。
「你准备一直跪在那里?」
曼苏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塞米尔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回答说:「陛下,我在等候您的吩咐……」
曼苏尔坐在床沿,远远地看着他,慢慢地说:「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常常那样做吗?」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发火,但塞米尔依然发抖得更厉害,声音更低地说:「不是的,陛下。昨天夜里……我没有侍候好您,没有让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