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得曼苏尔非常不快。他回答说:「那天,在妓院里的所有人,哪怕仅仅只是在场的,都在这里了。那幢房子,已经一把火烧掉了。」
「那么,前面这些人就是……」塞米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措词。曼苏尔接过他的话头。「后面那些只是当时在场的。前面这一排……」
他也说不下去了,找不到合适的词。他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想要他们怎么死?」
塞米尔笑了。「陛下,我并不了解波斯的法律。」
曼苏尔瞅了一眼他的脸。「别说那些废话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哦,是吗?」塞米尔淡淡地说,「那很简单,他们哪里碰了我,就割哪里。」
这句话说得相当大声了,行刑人听到却犯了难。这一点,大概只有本人才知道吧。塞米尔也瞟了曼苏尔一眼,说:「你不介意我说出来吧?」
我当然介意。但是这话又说不出来。曼苏尔只得在鼻腔里闷哼了一声,勉强表示同意。塞米尔柔声说:「陛下,等着您下命令呢。」
他过于柔媚的声音让曼苏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挥了挥手。塞米尔站起身,从他的王座旁边走了下来。黑色的袍子长长地从王座上拖下去,他走路的姿态让曼苏尔着了迷似地盯着他看,优雅、高贵而迷人。
他站着走路比跪着爬动的样子更美。尤其是在太阳快要落山的这时候,金红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给他蜜色的肌肤上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纯黑的外衣,也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塞米尔的眼光,逐一地掠过那些被捆在柱子上的男人。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脸。同样的,对方也没有见过他的脸。
「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死吗?」
吓得发狂的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摇头。曼苏尔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他们也绝想不到是因为一次的风流快活而会送命。塞米尔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对行刑人说:「割掉他们的嘴唇和舌头,砍掉他们的十根手指。还有……把他们阉割掉。然后,把他们锁在一起,就锁在这里,每天给水给吃的,我要看看他们还能活多久。」
恐惧得不像人声的哭嚎声响了起来,曼苏尔听着他若无其事的吩咐,又开始想起那一天洒满鲜血的寝殿。他知道祭司的手决不会是干净的,但直到那天才真正认清这一点。
塞米尔侧过头,又说:「后面的,把眼睛挖掉,钉在木架上就可以了。」说着就转身朝王座旁走,曼苏尔一直等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才问他:「你还很仁慈啊。」
塞米尔笑了一笑。「陛下,你要不要看看我自己来动手?」
曼苏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用了,我实在不希望在跟你上床的时候,去想象你那满手血淋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