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斯埋怨法迪:「你真蠢,陛下一审问那个妓院老板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陛下现在心疼还来不及,你还去问这么傻的问题!」
法迪苦笑着耸耸肩。「陛下的脾气就像是天气一样。」
「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陛下是真的喜欢他。你见过陛下会把一个已经不再贞洁的奴隶带回身边吗?」
他们同时打了个寒噤。三年前,有个曼苏尔非常宠爱的奴隶背叛了他,跟别的人有了私情。
那个奴隶的死法是被活活剥下了皮。从此后宫里再也没有人敢做类似的事。
「我希望祭司不要再背叛他。」
盖斯说:「会的,一定会的。他的眼睛,即使是在刚才都跟别的奴隶不一样。他不一样,绝对不一样。」他停了一下,说,「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吕底亚的祭司,到了成年的时候,都会死。他们却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是疯子。这一位现任的祭司,他很美,美到不可思议。但是,他一定不会例外。也许,正因为他太美,他才会想要别的祭司没得到的东西。」
「他醒了?」曼苏尔急急地向寝宫走去,最后变成了小跑,让跟在后面的玛拉达疲于奔命。他已经不管不顾任何人的劝阻,把塞米尔安置在了自己寝宫里。但塞米尔一直昏迷不醒,曼苏尔不得不先离开去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直到晚上才回来。
--还有些事情必须善后。
曼苏尔正想推开虚掩的门,玛拉达在他背后说:「陛下,请作好心理准备。里面的情形可能会让你无法接受。」
曼苏尔奇怪地回过头,玛拉达的眼神有种很特别的东西,让他看不明白。他不说话,用力推开了两扇沉重的镀金的门。
寝殿里的情形顿时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满眼都是血。绣金镶银的波斯地毯被血浸透了,鲜血淋得满墙都是。纯白的玫瑰花被血浸成了鲜红色。金的银的各种器具和摆设上都溅着鲜血,有的已经凝固成了紫黑色,有的还是新鲜而湿润的。
地上整整齐齐地躺了很多具尸体,仿佛是被人刻意地排好似的。曼苏尔注意地看了两眼,都是平时在寝宫侍候的奴隶。男的和女的都有。
塞米尔正跪在床边,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袍,但被鲜血浸得透湿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在慢慢剖开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的胸膛。
那个人还没有死,但他的四肢都被砍下来了,扔在一旁。曼苏尔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些排得很整齐的尸体,每一具的胸口都被剖开了,虽然血肉模糊,但明显地五脏都被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