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米尔在心里暗暗地咒骂,平时曼苏尔隔不了一会哪怕是偷看也会看自己一眼的,这时候却像是聋了瞎了。
正想着,手臂颤了一下,撞到椅背上。玻璃盆落在了地上,摔碎了,紫色的汁液流了一地。
塞米尔一时还并不觉得害怕,直到曼苏尔沉着脸,吩咐人把他拖到院子里去,让他跪在玻璃碎片上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害怕。
当曼苏尔宣布他必须跪到明天早上,还得挨一百鞭的时候,塞米尔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直到被人拖出去,用力地按在锋利的玻璃碎片上,剧痛传到膝盖的时候,才发出了一声惨叫。
衣料本来就非常薄,玻璃的碎片轻而易举地刺到了膝盖里面,身后的人每隔一阵便将他往下按两下,让玻璃碎片钻得更深。
塞米尔从来不知道有夜晚会过得这么慢,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那么期待早晨的第一线曙光。
膝盖早已痛得钻心,最后痛得麻木了。第一线阳光洒在坛身上的时候,他以为酷刑结束了,但他忘记了还有一百鞭子在等着他。
这可不是平时那种不会出血的鞭子,这是货真价实的鞭子。虽然玛拉达已经关照过不准打得太重,但是再怎么样也轻不了。
当打完的时候,塞米尔已经昏迷了过去,被泼了一盆盐水才在剧痛里清醒过来,又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平时住的房间里。黄金镣铐即使在这时候还是没被取下来,奴隶正在小心地替他擦洗伤口,玛拉达叹了口气梦。
玛拉达见他异常的沉默,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我叫你孩子,但只是因为我比你大得太多。你早已不是孩子了,你曾有拥有最高贵的身份,你知道贵族对待奴隶的态度。你不必对陛下抱任何幻想,如果你有幻想,那么你只会伤害你自己。」
塞米尔抬起头正视玛拉达的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过别人的眼睛。奴隶是不被允许正视皇帝的眼睛的,这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我才遇到他的时候,虽然他非常凶残和粗暴,但是我觉得他是个人。现在,我只觉得他是波斯的皇帝,却再也不觉得他是个人了。」
玛拉达又叹了口气。「不是他变了,是你变了。那时候,你是高贵的祭司,你跟他是平等的。如果两国是和平的,你们坐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在相邻的座位。而如今,他是波斯的大帝,拥有辽阔的土地,无数的金银财宝,数不尽的后富美人……而你,你现在只是他后宫里一个奴隶。」
「奴隶不是人,这一点,你也应该有同样的看法。当你拥有奴隶的时候,你把奴隶当成过人看吗?」
「初见你的时候,你是人,他也是人。你们当然可以平等相对;现在,他是人,你是奴隶,只是一件东西,一个玩物,难道你还想要平等?」
他看着塞米尔的脸,眼光柔和了下来,「孩子,你还是应该感激他的。波斯皇宫里没有成年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他对你,是最好的了。不要太奢求,你会习惯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在慢慢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