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阮暮灯觉得,弎子这建议八成只是为了把舒耀吓个半死,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坚持,他也就照做了。
只是阮暮灯对舒耀的胆量实在太没有信心,与其让他临阵坏事,还不如先做足了准备,让他老老实实呆在他应该待的地方,既不能跑,也不能叫。
于是阮暮灯、弎子连带上一个周涵,现在就跟三个绑架犯似的,将舒耀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团手帕。
这会儿舒耀的房间,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单人床已经被移到了墙角,腾出了房间里最大的空间。而捆着个人的椅子,就放在了房间正中。
以舒耀的脚跟为圆心,一个用朱砂画出的符阵与数十条红线交织成的大网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房间的地板。
而房间四面墙上都盖上了黑布,只在布料间挖出了门与窗的空洞,这是特地留给二重身进来的入口。
除了被捆在椅子上的舒耀之外,屋里的其他三人,身上都揣着从村子后山的老坟里挖来的坟头土,足以遮住他们身上活人的气息。
而弎子更是因为真身是只刺猬,比阮暮灯和周涵这两个人类更容易隐藏气息,被交代了最重要的一个任务——此时他正假装自己只是个人形摆件,手里拿着一块黑布,毫无存在感地蹲在舒耀椅子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阮暮灯关掉了房间里的所有灯,几人默默地等着二重身自己送上门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绑在椅子上的舒耀,只觉得度秒如年。他手麻脚酸、口干舌燥,偏偏动弹不得,连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也做不到。
就在他的耐心被烦躁彻底取代,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久久毫无动静的窗户,终于传来了一下轻细的“咔嚓”声。
房间里的四人,全都注意到这声轻响,顿时都将视线集中到了窗户的方向。
朦胧的月色之中,他们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半开的窗扉间探进来,似乎想要确定方向一样,在窗台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朝着房间正在舒耀的方向伸了过去。
那只手白得毫无血色,五指细瘦,腕关节伶仃而凸出,小臂却出奇的长,仿佛是一只巨型蜘蛛的螯足一般,笔直地朝着它相中的猎物探了过去。
舒耀盯着那只手,瞳孔收缩,死命摇着头,被堵住的口中发出惊恐的呜咽声,仿佛濒死的动物的悲鸣。
然而虽然那只手的手臂很长,从窗口的位置,它却依然够不到舒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