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一只鼓风机,吹圆了白可的肚皮,吹没了白可的腹肌。
随着他肚子越来越大、走路越来越吃力,最后连喘气都开始费劲,少数知情人士面对他时虽然还能尽量作淡定状,其实满脸都已经写着“卧槽,太惨了”;倒是白可,除了最初几次三番地想把肚里的种杀于无形,反而越到后面越从容,捧着大肚子走来走去也仍泰然自若。
他丰富的人生经历、曲折的奋斗过程自不必说,单是他小时候读的书、听的故事,就让他的心态跟同龄人很不一样。他似乎没幼稚或天真过,如果左饕是生理和心理上的轻微早熟,白可就是长得太着急、又被不断催化,从毛也不懂直接便跨越到沧桑了。他识字就是通过四大名著、《老残游记》、《官场现形》及三言二拍等明清小说,早早阅遍人情冷暖、看透世态炎凉,所思所想都极与众不同,深知人心往往善变、真相往往血淋淋,更觉生命本身恰如黄粱一梦,要不是为着报仇,恐怕已看破红尘了。所以他怀着怀着也就习惯了……
白可:“……”
只有一件事让白可比较受煎熬:他原本饭量并不算大,在正常小伙子之间处于一个中等偏下的水平,曾经一碗热羊奶也能猫儿似的捧着舔半个钟头;然而也不知为什么,这几个月来他的食欲与日俱增,对肉的渴望是那么的汹涌澎湃。威廉姆担心宝宝过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负担,严格控制他的食量,恨不得精确到克,每餐只准他吃个九分饱,还要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可是!白可他只想蘸着酱油和蒜,大片大片地吃滴油的大肥肉和五花肉啊!
馋疯了的白可偷偷塞给小弟一个小纸条,让他捎给前大厨石师傅,拜托石师傅炖一锅大肥肉偷渡给他;……被已经从良的成功脱离了三高人群的石师傅告发。
威廉姆拿着小纸条扇风似笑非笑,白可小脸臊得通红。
左饕不清楚状况,接过小纸条一看目瞪口呆:“……我后继有人了。”
恼羞成怒的白可推开一口没动的绿色泛滥的晚饭哭着回房间了。
左饕:“……得瑟!你就装不知道能憋死你啊?!”
威廉姆:“……这自尊心也太强了吧!这么强的自尊心还偷肉吃?”过了一会儿到底给炖了一小罐红烧肉又酱了猪蹄,白可才屈尊降贵地下楼吃饭。
于是白可通过顽强抗争争取到了每天吃三次肉的权利。
左饕有次看着幸福啃肘子的白可对威廉姆说:“其实那天你就应该让他吃石师傅炖的肉。”
白可赞同地点头,叼下一大块肉,狠狠瞪了威廉姆一眼。
威廉姆很不服:“石师傅烹饪的肉又硬又腻又柴,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