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饕感觉丑瓜的动作虽然已转变得十分粗暴,却还隐隐带着老兵的影子。左饕猜测他大概是生活所迫,转业后才不得不效力于虎哥来打黑拳。
双发已激战了一刻钟有余,蜥蜴颓势渐显,攻击不再有力,大+腿也随着脖子开始抽搐起来,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台上抖。
“呸”,覃大福骂了声,“这婊+子养的!”
左饕对这个词有些技术性过敏,看了他一眼。
覃大福解释道:“蜥蜴肯定用药了!”
欢呼和咒骂声音突然升高,更加震人耳膜,左饕转头,见此时场上形势已然分明,丑瓜觑了个空子绕到蜥蜴身后,咬牙挺住蜥蜴砸在自己两肋和背上的拳头,用一条铁臂紧紧勒住蜥蜴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拳猛击蜥蜴左太阳穴,两臂青筋暴起,拖着蜥蜴连连后退。
一分钟后,蜥蜴双拳击打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终于停了手,不再挣扎,脖子软软后仰,两眼翻白。
丑瓜又用手肘在蜥蜴脖颈上用力猛砸一记,才放开手,丢开蜥蜴任他倒在场中央,也不知是晕倒还是死了。
裁判员举起丑瓜的手,宣布丑瓜获胜。
那一刻,丑瓜就是场上的英雄。
覃大福让人接丑瓜下台,自己带左饕他们回休息室。在走廊一边走一边假模假式地关心左饕:“怎么样?没吓着吧?”
左饕淡淡摇摇头,脸色发白,眸子雪亮。
覃大福暗笑,小样儿的,接着装。
他不知道的是,左饕确实有所掩饰,掩饰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台上激斗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徘徊,他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去回味、咀嚼,一帧帧分解双方的厮杀动作,那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欲噬对手鲜血而后快的残忍情绪、无拘无束强者为尊的杀戮法则,挑逗了他隐藏最深的那根神经。
他想,蜥蜴虽然服用了兴奋剂,却依然是个毫无章法的丑角;他想,丑瓜完全不必费力和他周旋,如果是自己,一定可以更快地拧下蜥蜴的头;他想,怪不得地下黑拳屡禁不止,这种任意屠杀弱者的权力和酣畅淋漓的快意,确实让人过目难忘、难以抗拒。
休息室里,左饕看到丑瓜的臂膀和侧腰一片红肿,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其他拳手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他只垂头坐着,用毛巾擦汗水涟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