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陈宅,此时陈玄文宅邸的前堂早已灯火通明,他大怒不止,额角青筋暴露,眼神却有一丝掩藏得极好的慌乱,
“给我查,最近进府的下人都有哪些,一个不留的带到我面前来。”
陈玄文平日都以温润书生示人,极少发脾气,何况这次还是滔天怒意,下人不敢有须臾耽误,即使快要子时,也立即核对搜查起来。
陈玄文立在前堂厅中,双拳紧握垂于两边身侧,他和主子派来的淄衣客次次皆于竹林附近见面,正是如此,最初他才会毫无防备的跟上去,能对他这一行为如此熟悉,说明这人该是他府中之人,竟然有奸细混进了他的府中,简直不知好歹。
怒火如炽,眼白被怒气熏得血红,主子大事未成,人臣之位悬而未得,他怎能如此轻敌。
夜空新月如弦钩,陈玄文背后是满堂跳跃的烛火,而门外是越发浓重的黑夜,似要吞食庭院中的银白月光。
黑衣人自从陈府奔出,一路取西向而行,行至一路口,那早有一人等着,那人见黑衣人走来,轻声叫了声,
“将军。”
霍启将面纱扯下,英挺的眉目露出来,
“你那边情况如何?”
“英寒,以及其他的几个江夏高官皆将属下派去的人当做普通刺客。”
“嗯。”霍启又翻身上了马,张信见他又是要走的样子,问出心里的疑问,
“那陈玄文……”
“就是他,陈玄文正与京中某势力暗中勾结。将近子时,未免引起陈玄文怀疑,我必须赶回城外,具体的事,明日再说。”
“是。”张信方才答完,霍启早已一骑绝尘,取了来时的小道间去。这条小路他与张信勘察已久,能比官道快上不少,如此便能在陈玄文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到达之前,赶回城外难民棚。更何况,子时回去,是他对洛青阳的承诺,如何能不遵守?
果不出霍启所料,他前脚刚达,换完衣服,收拾一番后,后脚就有城里的人以探查难民情况为由查人。不过依旧无功而返。
次日,张信按照往常的惯例又送了许多木料至城外,实际却是来和霍启核对情况,可不知为何,霍启却对洛青阳隐瞒了此事,除了不想让洛青阳担心,也不想他卷入是非当中外,他还另有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