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而高夫人张吟湘便住在这栋给未出嫁闺女住的阁楼里。

“挽做夫人妆,却寝闺阁房。”图柏躲在漆红飞檐上,暗暗做了个吹口哨的唇形,轻手轻脚掀开了一张琉璃瓦。

房中香炉生着淡淡的烟,重重叠叠的紫色阁帐中传出女子的呕吐声,有人端着药碗穿过纱帐,走到床边,“小姐,喝药吧。”

图柏隔着纱帐盯着里面的人影,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下人应该就是当日搀扶住张吟湘的人,张启。

一个下人,还是壮年男子,竟然能随意出入女子的闺房。

礼部尚书的家教有点意思。

张吟湘脸色苍白,喝完了药,侧卧在床上,柳叶似的弯眉轻轻颦着,鬓角的发因为未做梳洗从雪白的颈旁垂到胸口,她的眼像冰雪下的梅花,平日里看人冷冷淡淡,此时却格外有种柔弱的病态美。

这种美在她身上极为少见,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启忽然伸手按在她的肩头。

张吟湘闭着眼,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道,“出去。”

那双粗粝、下人的手掌却从她的肩头滑到了柔软白皙的后背,张启坐了下来,手指剥开亵衣。

图柏躲在屋檐上,将目光瞄准正下方的一把椅子,心想,“只要她叫,我就砸过去,砸不死这混账。”

意外的,紫色纱帐后却并未传来激烈的反抗声,张吟湘被他剥露了半个如雪的香肩,却依旧闭着眼,眉心带着一抹虚弱、抗拒和竭力隐藏的哀伤。

就在图柏以为自己要白捡一出春宫时,张吟湘睁开了眼,虚弱的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张启被她吓得清醒过来,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沉沉的,“抱歉。”

张吟湘吐完躺回床上,怔怔看着头顶的纱帐,这会儿,她整个人都好像从枝头掉落的梅花,重重摔在寒冷的雪地里,被抽去了精魂,只留下这具毫无生气、美丽的皮囊。

“我父亲……”话音游魂似的呵出,只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张吟湘沉默半晌,哑声道,“将院子里的相思树砍了。”

张启蹲在床边替她掩好被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