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屋门被关上的瞬间,千梵忽然看见图柏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后目光恋恋不舍消失在了梨色门扉后。

如果跟上去,有些事他一定会知道的,千梵想到。脚下动了一步,又强行止住了,图施主愿意跟杜云进屋,不正是为了瞒住他吗。

千梵感觉自己的心浮躁不安焦灼难忍,他扪心自问,这么多年静心修佛,怎么一时间这颗心开始静不下来了。

师爷问小二要了茶水倒上,客气道,“多谢禅师将图捕快带回客栈。”

千梵没说话,默默拨动手里殷红的佛珠。

事实上,杜云确实屁用都不管,他只是看着图柏满身冷汗,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然后在孙晓买回来酒时,给他灌了两坛烈酒。

图柏平常不喝酒,是好青年,只有头疼难忍时,借醉意压制疼痛。

烈酒胡乱灌了满肚子,从唇角流出来的酒水和汗水打湿他的胸口,头疼的让他睡不着、昏不过去,直到烈酒上了头,开始麻木他全身的神经,图柏这才恍恍惚惚睁开了眼。

屋子里有人轻声说话。

孙晓抱着茶杯坐在圆桌边,低着头看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图哥真可怜。”

杜云平静的喝茶,“这都是命,没人能一辈子都过得舒坦,当然,也没兔能。”

图柏的脸煞白,不是喝酒不上头,而是头快疼爆了,上不了头,他眼眶红红的,又湿又红,茫然看着虚白的床帐,将自己撑了起来。

听见动静,杜云和孙晓连忙走了过去。

“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图柏靠着床拦,精神萎靡,眼半睁不睁。

杜云顿了下,“等你睡起来再说。”

图柏摇头,“等我睡醒了,我就忘了。”他闭了下眼,“我会忘了你们的,忘了发生过的所有事,只要头疼病一发作,就记不住了。”

杜云神色变了变,和孙晓交换了个眼神,半开玩笑道,“知道了,你这臭毛病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