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发觉他面色不对,就问他:“你没睡好觉啊?”容华知道这人睡不好被吵醒的话,是会发脾气的。
容辞看都不看她一下, 道:“我已经吃过了。”事实却是他什么东西都没吃, 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喉咙里也堵着一口气,突然就没了胃口,丢下筷子就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容华也就信了他的话,道:“那好吧, 我先过去找阿离,下午的时候我请你去林记小馆吃饭,今天你生辰嘛。”
容辞嗯了一声,容华就丢下他迫不及待的跑去隔壁了。容华一进屋就跑过去抱着陵离的胳膊, 依偎在他身上, 姿态十分亲密的撒娇。苏景阳对她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总觉得她这是在往陵离身上寄托情感。
陵离其实不太习惯跟她这样, 可每次听见她软绵绵说话的语调, 就觉得有些心软, 无法推开她。
陵离听说她还没吃早饭,就要去厨房给她盛粥来吃,她就说:“阿离你坐着,我自己去!”然后将刚起身的陵离按回去,兴冲冲的跑去厨房熟门熟路的取碗盛粥。苏景阳刚好进来水缸里舀水,容华眼瞳朝着他扫了眼,眸色微动,捧着粥碗踱步到他身旁,笑眯眯的,“景阳啊,你知道阿易今天生辰吗?”
“我知道啊。”苏景阳提起来就来气,将水瓢丢回水缸里,直起身对容华道:“还硬要我给他煮长寿面,结果我弄了半天最后一口都没吃!我看他就是故意耍我的。”
容华闻言奇怪不已,“他没吃?他说他吃过了啊。”
苏景阳道:“吃的别的,不是我弄的。”
容华端详着他的脸色片刻,突然摇着头轻叹一声,神情霎时间溢满无尽的悲伤,语气也发着颤,“阿易他……很可怜的,爹不在了,娘又不疼,所以过生的时候难免会伤感,肯定不是故意耍你。”
苏景阳早就猜到了他家庭可能不幸福,对容华说的也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忍不住轻声问:“他娘……为什么不疼他啊?”
容华痛心疾首道:“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反正他娘从小就对他不好,不关心,甚至避而远之,只疼爱她那个宝贝小儿子。阿易的爹不在了以后,那个女人就更张狂了,有一次还被抓到她对阿易下了恶咒,咒他去死呢。我可怜的阿易,内心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可是他总是忍着不说,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苏景阳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半晌才发出声音:“哪有这样的娘?!”诅咒儿子去死?就算再偏心小的,也不可能咒大儿子去死啊。而且他们都是容城里的人,所谓的恶咒应该也不只是口头上的一句空骂了。
“怎么没有呢?爹娘从来就不是好人的代词,当爹当娘的坏人多着呢。”容华呵了一声,眸色冰冷,“她做的恶心事儿可不止这件,反正,阿易长这么大,可是很受罪了。如果她不是阿易的娘,我早就动手了。”
苏景阳看容华的表情应该不是说谎,况且也没有必要扯这个慌。
苏景阳心里的气也散了些,忍不住开始想,难道阿易刚才吃不下,不是因为他跑去当电灯泡,而是因为突然想到薄情的家人太难过了?
容华见他若有所思,也不似刚才那般气呼呼的了,便趁热打铁:“我下午去林记小馆请阿易吃饭,到时候一起帮他庆祝吧。人多会更热闹,这样说不定他心里也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