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抓住伊墨的手,仿佛最后一根稻草。身形愈发淡薄了。
“不,”伊墨说章“你是人,看不到那么久远的事。做人只争朝夕,你没错。”
他点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不是我的错。”
可是心却那么疼。
“这世间大多事本无对错。”南衡淡淡道章“纠缠着是非分明,便是人类最大的恶习。”
季玖摇摇头章“有些事情糊涂甚好,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就是不成。”
伊墨也说章“他非要一个明白,你就给他。”
“你也要个明白?”
“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明白的很。”伊墨扬起眉章“我可不是人,自然也不会后悔自己的作为。我知道这世间半人半妖之子本是异胎,天道不容,是以十有八九甫一出生便夭折,但凡活下来,便有大造化。
那又如何?
我是个妖,无父无母也无人拘束,我喜欢怎样,就怎样去做。”
伊墨向后靠去,倚在椅子上章“只要天道不以为我过分要灭我,我所作为便在天理之中。”
妖有妖道,人有人道,神亦有神的道。他行自己的道,何必自寻烦恼,去忧心在神祗眼里自己是何模样。他本是冷血的蛇妖,就算为了沈清轩变成人,也依然是行自己的道。
在这样一点上,他与南衡并无不同,他们是同道中人,而沈清轩不是,他始终是个人类,受人类自己创出的教条所累,做不到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
南衡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待他如同袍,虽是神与妖,行不同的道,终归都是天道。
即使他们已有一人选择了红尘万丈,饮下孟婆汤之前,他们尚能一叙。
“不用管我,你告诉他。”伊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