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士兵战战兢兢地在旁边抱拳行礼站着,不敢抬眼看人。
这位刚刚到任的钟离将军年方二十七,虽年轻却手段凌厉,到天威营的第一天就连斩六位军官立威,今晚这一战更是让人心服口服。
钟离牧冷冷瞥了一眼桌上的饭食,冷着声音问,“那个桀族人关在哪。”
壮兵刚刚还豪气冲天,到了钟离将军面前便立刻夹着尾巴萎了,恭敬道,“回将军,在里面审着呢。”
钟离牧带着浅纹的眉心微微皱起来,面上依然冷硬着,快步往战俘牢深处走去。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这时,钟离牧回过头来,眼神落在三个人身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换班闲聊,军纪松懈,各自去领十军棍罚。”
三人脸色难看,又决不敢忤逆钟离将军,只好认栽,这位钟离将军向来一言九鼎,他说出的话就没一句还能改的。
壮兵一脸悲戚,钟离将军从不来战俘牢里沾晦气的,今天这是亲自来提审了?
三个人灰溜溜地出门领罚,心里还恶狠狠地想着,那桀奴今天落在钟离牧这冷面阎罗手里,便是死无全尸的命。
刑牢里,几个逼供的士兵拎着滴血的皮鞭坐在桌前喝水小憩,不远处的刑架上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乔鸿影垂着头,油灯在一边烤着,映得他眼窝深邃鼻梁细高,明明是桀族的长相,皮肤却又不像桀奴一样黝黑,苍白细嫩。
异域的柔媚和汉族的清俊在乔鸿影脸上完美结合。
乔鸿影嘴角挂着一股干涸的血迹,长长的睫毛垂着,随着微弱的呼吸微微起伏,身上的囚衣被皮鞭抽烂,身上泼的盐水渗进伤口里,钻心难忍。
从前乔鸿影只知道桀族的毒蛊让人生不如死,今天却尝到了更加残忍的汉人酷刑。
想死,现在只想死,不知道这种痛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现在若是有人给自己一刀毙命,乔鸿影对佛发誓自己会感谢他。
乔鸿影心里绞痛,一条贱命生在贵族,真是凄惨至极,明知道来行刺汉人将军是飞蛾扑火,还是被家里人生生逼到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