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们,想必也知道自己会被发现吧。”时无久冷淡道,“胡非为可是让你传话?”
梅重祀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道:“时掌门找上吴家,林……胡大哥他不愿意多起事端,所以约两位在断桥东处望湖楼相会……”拱手,“时掌门若有想知道的事情,想必他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祝萌忍不住看向时无久。
时无久目中冷静,沉默不过几瞬,便道:“好,你回去告诉他,明日午时。”
梅重祀踌躇了一下,应了:“好,明日午时!”
向两位告辞,梅重祀便走了,转过身的时候,祝萌甚至看见他背上的汗湿。明日午时……
下榻于西湖边的客栈,时无久拔出自苏州铁铺里买的铁剑,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半晌。祝萌猜不透胡非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见时无久如此,心情自是紧张。
第二日一大早时无久便起来了,之后,过了半个时辰才把祝萌给叫起了床。祝萌本以为时无久会避讳自己,然而昨晚却又同床共枕。祝萌开始没睡好,后来却是不知不觉地睡了,半睡半醒之间,甚至记得自己往时无久那边靠,手与脚,方便搭上去的都搭上去了——往日里他对时无久便没有别的师兄姐般敬畏,发生过关系后,更是情不自禁地亲近他。
望湖楼并不高,只有两层,时无久询问祝萌是否要跟着他时,祝萌想了想,还是想和他一起去。
时无久当然是有他的考量的。祝萌去不去,都有好坏之处。他既然愿意跟着,那跟着就也无妨。让祝萌检查了一下随身的避毒珠,时无久带着他,上了望湖楼。
望湖楼上人望湖。
望湖楼下,也有人朝楼上望。
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青年男子靠在楼内临湖的栏杆上,凭风而立,发丝轻扬。整座楼都被包下了,楼内空旷,四周的门都敞开,梅重祀不像先前沉稳,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靠在十分远的一个角落哼曲,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栏杆边的长椅上,用手打着节拍。
祝萌听得分明,他哼得便是那吴家公子吴如海哼过的小曲——剪雪裁冰,有人嫌太清。又有人嫌太瘦……
这词是形容梅花的,祝萌出神了一会儿,想到梅重祀的名字里有个“梅”,说不准胡非为便曾对梅重祀这般表白。
走上楼,靠近那个男子。年轻男子回头,一双黑眸氤氲着说不出的风流,说不出的摄魂。
嘴角微弯,绯色的唇便开了:“两位来了。”右手随意一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