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手腕,又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两行,写着写着,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事出有因,而且他昨天已写了半日了。时无久他夜不归宿,把他一人留在客栈,怎么说,却也是时无久不顾事因迁怒于他。
想是这么想,祝萌却一边在心底怨时无久,一边按着时无久的吩咐一起床就抄书。从早上抄到了中午,积累的纸张更是厚厚一摞。好不容易写完最后一张,饿得厉害,去楼下客栈大堂里吃饭。
饭吃罢了,人流散了大半,祝萌发现时无久还没回来,心中一个咯噔,便是担忧。别是师父出事了吧……
先前他与时无久中招,据时无久的说法,是那胡非为用了什么“困倦之花”。不是与他们正面相对,而是使用疑兵之计,出其不意。祝萌从没有听说过困倦之花这东西,时无久看起来,也不知道。那胡非为可弄出那样奇淫巧技的东西,师父为人正直,说不准便会被算计。
这么想着,祝萌便有些想去找时无久,只是时无久现在会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又想出去,又怕时无久回来时见不到他,回到客栈楼上,开了临楼的窗户,脑袋不住往外探寻观察,寻找时无久的踪迹。
一直又过了两刻多钟,祝萌才在窗户外看见时无久。人流之中,时无久一身莲灰色儒衫,气息暗敛,隐于集市。长发束冠,寒眉俊目。竟不让人轻易注意。走到客栈门前不远,转过身,正准备靠近踏入。
“师父!”祝萌忍不住伸手呼唤,手一挥,支撑着窗户的木条啪地掉了下去,掉在了时无久的脚边。时无久眉心跳了跳,抬起头,只见祝萌尴尬而又惊慌失措地把落撞得砰砰作响的窗户撑起来——这家小客栈的窗户,分量却是不轻。
时无久低低叹了一声,又是沉重,又是无可奈何。拾起地上的木条,踏入客栈。
祝萌缩回手,让那窗户盖上。不多时,时无久上得楼来,进房门前便首先看他一眼,祝萌立刻挪到书桌旁站好,时无久关了门,拿着木条,走到窗边摆弄。摆弄了一会儿,那窗户好歹是开着了。
祝萌便尴尬地开口道:“师父,你回来啦。”
时无久背对着他“嗯”了一声,又从窗边走回来。祝萌赶忙请他坐到书桌旁,然后快速地给他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时无久接过杯子,没有拒绝地喝完了。接过空杯放好,祝萌这才将旁边一叠宣纸拿起,腆着脸,讨好地笑道:“师父,我抄完啦,三百遍!像练字一样认真。”
时无久淡淡道:“用手抄的,还是用心抄的?”
祝萌有些紧张地道:“我自然是用心抄,师父……我……你……这……我……”他想要开口问时无久是否记仇上次那事,然而这想法在心中打了个转,硬是不敢从嘴里问出来。若是说出来,他可能真的欠打了。
时无久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多为难他,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祝萌的字已练得不错,在天山派中也好好用功了,前头的工整,后头的也工整,看起来,并没有妄图蒙混过关的内容。
“萌萌。”时无久把那一叠宣纸放下,祝萌立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要训斥。
“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让你抄《诫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