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么轻易就妥协啊。
上辈子的他爸到底是被他气成什么样,才语气强硬蛮横毫不讲理,最后狠心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的?
宁也吸了吸鼻子,把目光转到了窗外。
他不能再和上辈子一样混蛋了,绝不。
低头玩了会儿贪吃蛇宁也觉得有点晕车恶心,把手机丢进书包里,脱了鞋在后座躺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做了梦,乱七八糟的,好像还有谁说走错了,得把他送回去。
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醒来的时候还在车上,但已经下高速进了榆城市区,再有最多十分钟就能到家了。他身上搭着条薄毯子,应该是他睡着以后他爸帮他盖的。
车里非常安静,没有放音乐。
宁也搂着毯子轻轻坐起来,往一侧车门上靠了靠,倚着车门半坐起来。天已经暗下来,他脸正对着车窗,看见路灯次第亮起来,延伸到远处,点亮整座城市,像地球燃起烟花,车水马龙,烟火沸腾。
这还是宁也第一次注意到路灯亮起来的瞬间,觉得有点新鲜,有点漂亮。
从前贪恋俗尘,原来错失过许多美好的事物啊。只也或者只是因为那时候尘世三千,最好的是齐煊楼,其他都无法再入眼罢了。
宁也不知道齐煊楼算不算是最好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忘掉。
恨吗?
恨啊。恨他恨的不惜那么幼稚地放纵着身体。
爱吗?
爱啊。爱他爱的都已经死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