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心里总搁着卫家给自己申请婚配那件事,直到这会他才真正开心起来。
卫铭一旦放松下来,不拘束自己了,当真就像个半大孩子一样,一个新鲜玩意就够他高兴个好几天。
走到大提琴旁边的镂空园艺高凳上坐下,他回忆了从前看过的演奏会,先是手指在琴弦上拨了几下,拨动出一串风铃般清脆的音符。心道没错就是这样。抓起琴弓就开始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然后拉出一段堪比锯木头的杂音。
这幕若给商有玉看到了,估计商二哥能吃惊得下巴哐当砸脚面上。
商无岐的大提琴是从来不给别人碰的,更遑论像卫铭这么糟蹋。
卫铭“碍——碍——碍”地锯了半天木头,坚决不承认自己没有传说中的艺术细胞。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父母亲在乡下时,曾经跟一个小哥哥一起学过大提琴的。若非后来发生变故……
一只手覆盖在他握弓的手上,是商无岐从背后扶住了他。
“握弓要稳。”
磁哑低沉的嗓音近在耳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在卫铭耳朵,让卫铭忍不住打了个颤。
但商无岐并未真正触碰到卫铭,他只是一只手虚扶住卫铭的手,保持了一种礼貌的距离。
所以卫铭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不至于无法接受。
这只被温水煲着的青蛙早已对危机丧失敏感度,只顾低头折腾他的大提琴。
在折腾好会儿后,也许是名师出高徒,也许是遥远的记忆复苏,也许是作者可怜这架无辜的大提琴惨遭毒手。卫铭总算拉出了一小段像模像样的简单音符。
“我成功了!”卫铭高兴得神采飞扬。他仿佛又回到年少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开心得嘴角都翘起来了。
“哥哥,你看,我——”他转头对商无岐低呼道。
没想到一回头,就对上一对斜晖脉脉的漆黑眼眸。商无岐正爱惜地凝视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