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想着,一杯薄酒端至唇边,复又放下。他抬头望向洞口的位置,有些无奈的挑了挑嘴角,“躲什么呢?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枚白衣人影一闪而至,燓冽背负霜寒,悄然无息的出现在门口的位置,黑到发蓝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仿佛若他不曾开口,便要在那儿立上百年。
“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你了?”秦断半撑着下巴,滑落的袖口露出一截略显苍白的手臂,眉眼弯弯,正想顺着调戏几句,却见那人将剑从背后取下,双手呈上,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他差点没把手里酒杯打了,愣了片刻才茫然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燓冽眼眸微垂,轻声回道:“我曾在前辈失去力量之时做出无礼之事,前辈若是恨我,尽可用此剑将我杀之……我一生所求已得,亦无怨言。”
说罢,便低下头,将捧着剑的手抬高了些,冰冷的剑光闪了秦断的眼,他叹了口气,摇晃着杯中撒了大半的酒液,“你活着我还能使唤你干这干那……若砍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
挥了挥手,秦断再取出一只杯子,斟满了酒液放在桌上,“地上怪凉的,把你的剑收起来,陪我喝一杯。”
燓冽闻言终于抬头,握着剑的手有微微颤抖,他抿了抿唇,眉心蹙起一道浅浅的沟壑,似有几分纠结。
“我有事情要问你。”秦断微微正色,曲起手指叩了叩桌面,“坐下来,我不想低着头跟人说话。”
见他像是有些动气,那人终于起身在椅子上坐下,背挺得跟棺材板似的,将霜寒放在桌子上,往秦断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推了推。
“前辈……想问什么?”
“唔,就……我早就回来了这个事吧,你是怎么知道的?”秦断回想起刚才复活的时候,自己那副偏激丢人的模样就有些汗颜,免不得抿了口酒压压惊。
这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燓冽浑身一震,嘴唇颤抖几下,眼睛里的愧疚仿佛要溢出来,好半晌才缓缓开口:“……猜的。”
秦断有些无语,“光猜你就急着认罪?”
“……可看前辈的反应,我觉得我猜对了。”燓冽的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我不该、不该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