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再没与祁帝说过半个字,就算偶尔被逼着开口,也是敷衍。
那一场羞辱比快感更甚的欢爱摧毁了很多东西,虽不至于让他一蹶不振,可这种错误的关系,他是不愿意再维持了。
是他一手将祁帝宠成了一个天真而自私的怪物,如今他却要溺死其中,也算自食其果。
何况……其实对方根本不需要他。
那人是真龙天子,连老天都站在那边,不是他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想到这儿时他不由得苦笑几下,嗓子一阵痒,咳了几声,便有血腥气涌上,半天压不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灌了口茶,任凭苦涩蔓延开来,盖住满口腥甜。
太医说他这是思虑过重,伤了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心病,而这世上早已没有医他的良药。
那小皇帝见他不理睬自己,一气之下再没来过镇国府,转眼半月过去,他以养病的理由不管朝中事务,倒也暂时落得个清闲。
又过了一个多月,宫中传来皇帝要选妃的消息,他知道这是那人使了手段逼自己见他,所以他也没有去。
于是两个月后,皇帝大婚,宴请宫中上下官员,他看着那红纸金字的邀请函,满心想得却是前几日接到一封密函,那是他在秦王一派中埋下的钉子,如今却传书来说,他们打算在婚礼上动手刺杀皇帝。
此事非同小可,他第一时间便令人禀告皇上,可并未引起重视——来往的宾客并未减少,而周围的守卫也没有增加。
这怎么行?
就算、就算那人自命不凡,可到底也会流血,也会死……
如此一想,近些日来平复的心绪再起波澜,他苦笑一声,终究认了命。
婚礼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他回了一趟杨家老宅……自打搬入宫中之后,他便极少回来,如今不过心血来潮的想起了那个梦。
重游故地的难免思绪纷飞,他越过打小练功的小院,走到那颗垂垂老矣的梧桐树下,看着头顶微微泛黄的叶子,从怀中取了一壶酒,喝了一口,余下浇灌在盘踞的树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