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舒在害怕什么,秦断知道,于是安抚的拍了拍竹马的背。
“别闹了,予舒。”他说,“我必须知道真相。”
天道给他看的那个梦境,那些未说完徒留悬念的话语……以及他重生而来的种种,最终都指向今夜子时的那场祭礼——他不是被献祭的祭品,而是祭坛下沉睡的魂灵。
“……我……”温予舒的声音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为什么我明明……却还是无法阻止……”
秦断摸着那人后脑柔顺的发,“我们都是人,予舒……虽然我不信天不信命,但我们都是人。”
我们都是这苍茫神州中渺小的一粟,想要改变这天地太难,只能尽力抓紧彼此的手。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不是说要复活“我”吗?哪怕是天道,也不能随性散布谎言吧。”
语言往往是最无力的东西,可却也能聊以慰藉。
温予舒缓缓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珠,青紫的唇抿紧,几缕散落的黑发贴在脸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秦断没忍住,凑上前在他额间亲了亲,刚想说话,却听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白伶之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两个抱作一团的家伙,哑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因为先前在城外无意间触发的那个阵法,笔触走势与他师尊几乎一模一样,先前秦断虽也有在他眼前画符布阵,只是由于右手被封的关系,多数是以左手持笔,写出来的东西,自然大不一样。
白伶之一生所学基本都是秦断亲自教导的,所以对于师尊的笔迹,他再了解不过。虽说预言有云,转生之体继承了本体的记忆、外表、性格……可是白伶之在看到那阵文时,心中有所怀疑。再想想先前相处过的种种,他没办法继续维持平静,按照那人的意思安顿好燓冽这个讨厌鬼之后,立马赶了过来。
……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像是胸口被什么压住了,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只睁大一双金瞳死死瞪着温予舒,恨不得就此将其撕碎。
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秦断不由自主的挡在竹马身前,“你怎么来了?”
白伶之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已经跟着小子滚上床了?”话到最后,竟是带出了自己也没能察觉的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