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轰轰雷鸣,天道毫无情感的声音掺杂其中,清晰地近乎刻在骨里。
“汝复活本为渡劫而来,温予舒却窥破天机认出了你,有违因果,自当受罚。”
“……他若认不出我,才叫奇怪了。”秦断咬牙反驳道:“除此之外,还有燓冽、白伶之……是不是你以天道之名限制了他们的思想,才让他们在辨认一事上反复纠结,最终又不敢肯定?”
天道却答非所问,“汝之身份本为天机,天机不可泄,否则必当遭以天劫。”
秦断还想问些什么,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所有事情都随之远去……他猛然睁眼,头顶是黑色的碎石,嶙峋不平,尖尖的椎部有露水下落,滴在脸上一片凉意。
身体像是被生生拆过一次,又被七手八脚的拼凑到了一起,秦断艰难的动了动脑袋,转头对上温予舒那张熟睡的脸。
他睡得很沉,先前入魔的眼睛此时阖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安静。
秦断一动不动的盯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这张熟悉的脸。
他花费了一点时间才从对方的怀抱里脱出身来,连带着交合的下体分离,发出“啵”地一声轻响,连带着体内被堵住的液体缓缓流出,淌了一腿。
秦断的脸有些红,他抓起皱巴巴的衣服下摆胡乱擦拭了几下,披上外袍向外走去。
等临到洞口了却又折回来,替躺在地上的温予舒拢好衣服。他其实动静挺大,对方却始终未醒,眉宇舒缓,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像是做了个美梦。
——这八成是天道搞的鬼,秦断想着,削下那人一截沾血的长发,用布料包住,打了个结。
他将那柔软的小包攥在手里,最后看了眼熟睡的竹马,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洞府。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想,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还太弱小,经不起任何一道天劫,既然无法保护,只能避免带来更多的伤害。
可只要活着,有些坎总归会迈过去的……何况秦断有种预感,这一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