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已灭,前朝上官氏无疑成了旧朝乱党,无人会想要与之有任何牵扯,毕竟现在大梁天下初定,新皇才刚登基,正是整理朝纲清除余孽的时候,只不过若说到前朝上官氏,南非不得不又想起一人,当下便是轻声而叹。
“怎么了?”上官无玉扭头看他:“好好的因何叹息?”
南非微微拧眉:“只是觉得其实当年的皇长孙殿下可惜了”
“哦?”上官无玉转身,正眼看他,轻笑道:“如今这大梁天下初定,你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前朝皇孙为之惋惜,便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南非淡淡勾唇,浅浅的笑意荡在嘴角边上,如若涟漪荡开一般令人感觉舒心:“当今天子是个明君,不会因此降罪于我,而且,百姓皆知,前朝皇长孙,虽为上官家人却是心系百姓之主,只可惜年纪小小,便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若他能留得于世,于当今今上而言,必然是一得力之员,也算是我大梁百姓之福”
“是个明君……”上官无玉微微眯眼:“多年战乱,当今天子之位本该便是功绩最甚之人所有,到头来却落于一个小小孩童手中,难道你便不觉得,此位得来不正吗?”
南非微微蹩眉:“朝堂之事我不懂,不过天下初定,诸多战乱英雄也都还在人世,若今上当真并非能胜任大任之人,想来诸位英雄也不愿坐视不理”
上官无玉笑道:“你想得倒是简单,如今虽说天下已定,可认为当今今上并非正统之人比比皆是……”
“说这话的都是居心叵测妄图颠覆朝纲之人”上官无玉话才刚说了一般,南非当即一脸戒备:“如今天下才刚初定,一切都还百废待兴,那些妄图一夜之间便可创立太平盛世之人不过只是痴人说梦”说一句,南非的步子就朝后退离一步,哼道:“没有一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便想要创立一个太平盛世哪那么容易,若要因此而说今上并非正统,那这些人都应该拖出午门斩立决才是”
南非的话让上官无玉眸色略闪,可南非这如若刺猬似得样子,也让上官无玉有些好笑:“依照你的意思,莫不成便是该将我拉出午门斩立决么?”
退到墙下无路可走,南非只能停步,拧眉看他:“乱臣贼子自然是当获伏诛的”然后又立马补道:“不过看你这君子坦荡的模样,定然不是那些乱贼之辈”
“君子坦荡?”上官无玉不禁好笑:“难道小公子便不曾听过,君子大多都是做梁上之人”
“伪君子”南非顺口接道,微微弯了眼角:“即便当真是位梁上君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也不合适做君子之为了”虽了面色挂了淡淡的笑意,可南非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怕意。
上官无玉轻笑:“原来小公子是笃定了,即是君子,便不可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出出格之举啊……”
对此,南非只是一笑而过:“月老祠外终究不合适多留,方才便算是我冒失了,与公子就此别过”
“怕了?”南非才刚转身,上官无玉便两手负在身后突然笑问。
南非眸色一僵,自当不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