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嘟的一声留言提示音响起来后,花栗的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窝在被子里打哆嗦,一出口就是不成调的哭腔:“顾岭,顾岭,顾岭……你在哪儿?到国外了么……我是花栗……我没想打扰你出国念书,可你……你能回来陪我两天吗?我……我怕……顾岭我怕……”
后来,花栗觉得自己这么做真的挺蠢的。
他到国外去,原先的手机也不会再用,自己打出了一个主人根本不可能接收到的电话,还哭得惨兮兮的,简直是羞耻play。
这之后,花栗的心就慢慢淡了,只是有的时候陪爷爷在家看新闻,看到有关于德国的新闻,花栗就会发上好长一段时间的呆。
花栗感到庆幸的是,直到爷爷突发脑溢血去世,他都不知道自己孙子到底为什么在那个雨天像是中了魔障一样跑到机场附近去。
回到现实中,花栗低下头,摩挲着自己的心口位置。
那夜他哭着给顾岭打电话的时候,心口撕裂一样的疼,从那个时候起,他对顾岭所有的希冀便碎裂成粉末。
现在……是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了么?
他低着头给出了回答:“……好。”
摇着轮椅离开空病房前,顾峥给了自己一张小面额支票,填的金额正好是花栗这次垫付的医疗费数额,花栗也没有推拒,就收了下来。
走在医院走廊里,花栗满心都盘旋着刚才和顾峥的谈话。
平心而论,顾家给自己的已经是最优厚的条件,相应的,自己只需要拒绝顾岭就好了。
花栗自己清楚,这半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拒绝顾岭,可他挣不掉,逃不脱。
他想对顾峥说清这一点,然而几番思索挣扎,最终还是作罢了。
既然决定要断了,就不要再给双方难堪,毕竟当着对方的家人直言说是你的弟弟对我死缠烂打,花栗是说不出口的。
花栗仰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