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飞是个很神秘的人,至少苏默这么认为。绝大多数的情况下玄飞在白天的时候是不会出现在房间里的,可是在吃饭或者换药的时候他又会很准时的现身,或是喂饭或是帮他清理伤口。两个人很少说话,即使面对面的时候玄飞也是一言不发的只是做完该做的事情就离开。最多在上药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呼痛出声,玄飞也只是皱眉的放轻动作。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就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玄飞都会出现在他身边躺下睡觉。每次玄飞出现的时候苏默都能从他身上闻到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发梢上还沾着水珠头发也半干的样子所以他猜测玄飞是洗过澡才来的。几天下来,两个人保持着这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去过问对方的事情,苏默也不问他陪着自己睡觉的理由。玄飞的若即若离刻意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苏默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也无从下手。那张沉默的脸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紧盯着给自己换药的玄飞的脸也找不出答案。
有时候玄飞在家的时间很少,总是在深夜的时候一脸倦容的回来。被玄飞所救还要他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两个人本来可以称得上的是陌生人可是玄飞却愿意这么帮他,苏默的心里感觉过意不去。所以他想在今天为玄飞做些事情,从他昏迷到今天还没有离开过玄飞的房间。一开始是全身很痛无法动弹,到后来是苏默觉得屋子的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在别人家里随便走动很失礼。
苏默活动着右手除了没有力气以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打开门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站在门口他愣住了,这个房子不是一般的大。四周墙壁雪白,高高的吊顶吊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不管是楼梯扶手还是家具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纹路清晰。一扇窗户的下面摆着一架乳白色的钢琴,房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显得苏默很渺小。他说他只是医生,可是普通的医生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吗?苏默闭上眼睛,在睁开的时候眼神冷漠,转身走进厨房。
晚上回到家的玄飞径直朝房间走去,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他警觉的停下了脚步聆听,厨房里有声音。他抬脚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的走进厨房,看到了一个忙碌的身影。
“你在干嘛?”
冷不防的玄飞问了一句,只见苏默被吓了一跳的哆嗦了一下转身看见靠在门框上眼神锐利的可以洞穿一切的玄飞,手滑了了一下盘子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摔得粉碎。
“对不起,我马上捡起来。”苏默慌乱的道歉蹲下去捡着碎片。心脏还在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他刚才被玄飞的眼神吓到了。虽然平时他就很冷淡,可是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露出仿佛野兽一样凶残的眼神。
直到眼皮下面出现了一双皮鞋,苏默正准备捡碎片的手停下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弹。玄飞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俯视着他。苏默不敢抬头去看玄飞的表情,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玄飞那道冷漠的视线。就像是正在给病人动手术的医生,一刀刀一片片的划在身上。另苏默最为恐惧的是,他感觉不到玄飞的情绪。喜悦的,愤怒的,哀伤的,痛苦的……什么情绪都没有,他放佛透明人一样的存在,半眯着的眼睛带着波动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令人窒息。
终于,苏默忍受不了的颤抖着身体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随便进出你的房间。不要生气,原谅我可以吗?我收拾完马上回房间,我只不过是想给你做一顿晚餐表示感谢。”
苏默在玄飞的面前瑟瑟发抖,他的右手不方便,单手捡着盘子碎片。
玄飞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握住了苏默的手,苏默泪眼婆娑的望着玄飞,悲戚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别割伤了你唯一能用的手。”
这还是玄飞到厨房这么长时间说的第二句话,而且是关心他的话。玄飞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指甲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盖是健康的颜色。他的体温似乎有些低,碰-触着苏默的手凉凉的。
“你没有生气吗?”苏默还是不太放心的怯生生的问了句。
“没有。”玄飞语气平淡的回答着从地上拉起苏默。
“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做。”说着玄飞背过身去挽起了袖子自顾自的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