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
苏漾道:“后来我知晓世事,终于看懂了旁人的眼光,我是男子,却不能娶妻生子,要以男儿之身嫁给别人做妻子,我心里很不愿,我本不该怨恨你,可……你待我太好,我时常会想,会不会先皇赐婚实际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不是,那时我尚且不知道你的存在。”
苏漾做出释然的模样,道:“我那时既恨你又怕你,只想逃离你的掌控,我一边和你虚与委蛇,一边借你的权势敛财,我想离开大铭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后来你出事,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可离开家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太过险恶,刚出建州,我的钱财便被人夺走,不得不回家和父母请罪……”
后来的事情景丞也有所耳闻,那时觉得很可笑,如今听他淡然提起,只觉得心疼至极。
苏漾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进度却始终未满,他猜测是因为原主当年的背叛,在景丞的内心深处始终是个抹不去的疙瘩,不解开这件事,他的小命今日就得交代在这里。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对我真心实意,我却以怨报德,有今日都是我的报应,我一点都不怪你……”
“这一年,真的好幸福,如果我不是陶子煜,只是你的小笨狗,该有多好。如果当年,我能看清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味地逃避,该有多好。”
他看着景丞,轻声问道:“夫君,煜儿好爱你,你爱煜儿吗……”
景丞死死咬住牙关,才能抑制住从喉间涌出来的痛楚,他伸手擦去苏漾嘴角刺眼的一抹殷红,嗓音颤抖道:
“爱,夫君爱煜儿……”
当前进度:百分百。
苏漾漆黑的眼眸中骤然浮现一抹亮光,他微微咧开了樱唇,露出一个灿烂得有些炫目的笑容。
就像每一次景丞下朝回来,这只小笨狗都会扬起这样温暖的笑容,乖乖蹭到他怀里,口里软软糯糯地唤着夫君。
只是这一次,他轻轻地合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离开半年的曹瑞骑着赤影从塞北匆匆赶回,只带回一个空盒。
原来,天山玄锁,本无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