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仍然听见一个声音,在我的心理低沉地鸣响着:“霆,我爱你!”
慕霆 (57)
我们在法医鉴定中心长长的楼梯走廊里坐了很久,才见到那个开会回来的法医官。
也许做这个行当的关系吧,那位不到四十岁的法医官,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从来就没有过表情。
康司令把一个盖着鲜红公章的证明交给法医官,法医官签了字,才领着我们到走廊另一个尽头的“太平间”。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太平间”三个字,我就揪心地难受。
是不是不管什么人,哪怕他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丰功伟绩、多才多艺,哪怕他再完美、再成功、再卓越,到了这里都会显得毫无意义?这里只有寂静,令人发悚的寂静。
好象尘世间的一切,都沉淀或者凝固在这里了,所有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到这里都既往不纠了。
也许这就是“太平”的真实涵义和确切诠解?如果这就是太平的话,我宁肯永远都不要太平!不管是挫折还是沉沦,只要能和墓霆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心满意足、无欲无求了。
慕霆原本应该和我在家里快乐的享受生活,可他却僵硬冰冷的躺在这里。
就在那沉重的大铁门轰隆一声打开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初夏时分,在上海的收容所门外和霆相遇的情景。
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一个虽然狼狈疲倦、但却活生生的慕霆,而此时这扇门打开,我还能见到什么?
伤感来得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掩住嘴,就哭出声音来。
我自己的哭声,自己都觉得非常奇怪。
那“嗷”然一声,显得是那么无助和凄惨,甚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跟在我身后的谷洪涛很自然地把我揽入怀中,使我感到一丝支持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