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别说了,我不想听!”霆这才说:“不!我说!……你知道我离开‘神经病’回到上海的那段时间里,曾经爱上过另一个人!”我听到这句话,竟然哆嗦了一下!看来我一直在暗自否定的假设是真实的。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静静听着。
霆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那段时间,我以为我们不可能了。
你知道,我真的只是一个鸭子!我凭什么要求你真心真意对我?我不配!跟神经病离开上海去郑州,我为什么把钱还给你?就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把钱还给你,我觉得良心上踏实一些!”我看见霆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但是霆没有去掩饰和擦掉眼泪:“那个时候,我已经没脸来见你了,虽然我曾经有过想来北京找你的冲动。
但是我怕!我甚至还怕你会问我:‘你到哪儿去了?’我都无法回答,我会无地自容。
我没有什么理由为自己辩护,事实上,我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和爱情。
我只是一个鸭子!我有什么资本要求爱情?因为我帅吗?可是你看看上海的那个地下gay吧,服务生和坐台鸭仔有哪个不帅呢?这仅仅是可以换取金钱的资本,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感情,那种存在真实交流的感情!这让我觉得我自己更卑贱,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文不值的破烂和垃圾!竟然要靠出卖色相维系生命!我根本就……不能相信这会是我!麟哥和阿素的死,让我们更相信做鸭子会遭受一种诅咒。
哪怕只有一次肉体交易,这种恶咒就会加身,厄运将伴随终生,无法回避和遣除。
甚至会连累自己的亲人和爱人。
出卖色相,是最下贱的行当,况且说色相会随时间而流逝,能剩下的恐怕只有金钱,还有被金钱腐蚀、摧残的灵魂!一个肮脏糜烂的灵魂!一个连地狱都不愿接纳的灵魂!我,凭什么爱你?我有什么资格谈论爱情?更何况是爱你?”
“所以我空虚,我想做到‘行尸走肉’,但我不行!我厌恶自己!我憎恨自己!所以只能玩儿弄自己,作践自己,调侃和嘲笑自己!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权利吗?我算什么东西?”霆闭上眼睛,泪水一滴滴流淌下来,“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有一个人进入到了我的生活。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编辑,电台编辑。
认识他很偶然,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
后来他联系我很多次,关心我,照顾我!他说只要是他拥有的,包括生命,他什么都可以给我!但他不知道我是鸭子!不知道我是money boy!不知道我是卖肉的!他的真诚打动了我,最让我动心的,是那种有人关心和在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