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苏士林大喇喇地往桌前一坐,“您起这么早?”
大房自有大房的威严,杨羽站在一旁不便说话,但也知道苏士林这语气说话是要被教训的,于是他行了礼就绕到了后堂,瞧见屏风后飘起几缕青烟,心知苏一洪醒了,就候在一旁看香炉里边铁青的锈。
“是杨羽啊。”苏一洪的声音不怒自威,“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杨羽的眼睛还盯在香炉上,话却绕到了别处:“昨夜回来得迟,好些事没来得及和老爷说。”
屏风后静了许久,继而传来苏一洪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
“士林和我说了,”苏一洪啧了啧烟斗,“你做得很好。”
杨羽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苏一洪的态度有些不对劲:“那和乔何的合作……”
“改天吧。”苏一洪的声音弥漫起倦意。
杨羽知道自己该走了,便最后瞥了一眼香炉,见它烧得很旺,就折身往前堂轻手轻脚地退去,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大房太太责备苏士林的话,道他没一日安生,免不了暗自好笑,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苏一洪的叹息:“我和你们一道去,正好会会这个乔何。”
“啪——”苏士林碰碎了一只汤勺,而杨羽捂住嘴,忍了许久才没咳出声,只眼睛都憋得沁出了泪。
苏一洪这个老狐狸果然还是起了疑心。
杨羽深吸了一口气,把西装的衣袖理得整整齐齐,这才迈步往外走,心道定是今早来苏公馆的胡二麻给他使的绊子,这人心胸狭窄,昨夜被一口回绝定会想尽方法让苏家和乔何的合作关系破裂,若是让胡二麻得逞,他与乔何的仇也就别想报了,所以这一关无论如何也得过去。
“娘,您别管我了成不?”苏士林坐在桌边哭丧着脸揉手心。
大房太太拿着戒尺气得说不出话。
“先生,先生救我!”苏士林眼尖,一瞧见杨羽就蹦了起来,“快与我母亲说说,别让她禁足我。”
杨羽嘴角挂了一点笑,并不说话。
大房太太扯着苏士林的手腕狠狠地打了一下:“我教训自己的孩子,与外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