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远最近忙得晨昏颠倒。
他养父的手术费需要先垫上,治疗完全了才能报医保,然而继母又是个全职主妇,住院输液都要钱,为了钱的问题整天哭天抢地。
方思远是有一天过一天,身上余钱不多,每天接一堆代打的单子,加上他的青旅房东将篱又是个爱折腾的人,开了间以梦为马的旅社还不够,还要去漫展凑热闹,申了个摊位要去卖周边,方思远打完就睡,醒来就收快递,忙得顾不上去找杨桢玩。
不过有事没事还是会扯几句,下午方思远忽然来了微信:杨哥,有事求你,朋友要买房子,这个你懂,能不能陪我们去看看?
杨桢好笑地输入道:这有什么好求的,不敢说懂,时间允许的话没问题。
隔了一小会儿方思远才回复,应该是去问过当事人了:这周五,上午。
杨桢这周还没休息,可以调一下:可以,哪个楼盘,我了解一下。
方思远:半度君山。
杨桢搜了下,发现是个三环外的新楼盘,两人又约定了碰头的方式,由方思远的朋友开车来接他,这事就算定下了。
权微下午安静如鸡,估计忙得十分深沉,杨桢下班时心血来潮,忽然上了对面的地铁,坐着车往郊区去了,一来看看装得进度,二来可以顺便当个送外卖的。
那房子很偏,下了地铁还得换40分钟的公交,杨桢觉得时长太久,于是打了个快车。
权微越往下装修,就越不想卖了。
给他装修的基本都是自己人,朝瑞市场的老乡里有泥匠和电工,他自己算半个木匠,室内设计有固定合作的私人工作室,小工又一抓一大把,几个臭皮匠乱七八糟地就干上了。
结果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出了一份劳动力,还是有了对象之后才更想有个家,踢脚还没贴完,他就觉得这是他看中的最顺眼的房子没有之一。
空间够大、安静、亮堂,出了后门一排连着有3个大公园,天然的养老圣地没跑了。
不想卖那就不卖了,权微打定主意以后跟杨桢到这儿养老,就更加亲力亲为了。
杨桢到门口的时候,屋里的切割机咆哮着吐出了扬沙一样的厚重粉尘,他正跟一个师傅在往外抬废料,背对着门,根本没发现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