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万对于他这种收入水平来说,其实也不是小数目,得卖套房子套现,但杨桢都是他的恋人了,要是假装没看见,那就是钱比杨桢重要,他干脆闷头一心赚钱去算了,也不用跟杨桢处什么对象了。
但要说二话没有,倒贴上去给杨桢还债,权微在几套房子里过了好几遍,发现哪套都卖不下手。
奥维德说,要是为自己的利益而争论,那每个人都是雄辩家。
自私是人的天性,权微也不能免俗,当时他将合同放回了原位,心想离还款日还早,等一阵子,房子升值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不是问题。
然而借口就是借口,17万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权微心里,加上杨桢下班回来总喜欢给他带零食水果,严格谈不上阔绰,但在欠债的情景下还能这么舍得,嗑的每一颗瓜子都成了权微心灵上的拷问,让他比房价跌了还心烦。
在这事成为心事的第二天夜里,权微拿着合同出来了。
杨桢正蹲在阳台上当园丁,用小铲子逐个松土,盆盆罐罐摆了一长溜儿。
自从他来了以后,阳台上就开始欣欣向荣,权微用废木料给他钉了个简陋的花架子,他就每天都来这儿蹲一会儿。
权微拉开藤椅坐到杨桢背后,摊开那沓合同,像盖头一样从左右方向盖在了杨桢的头上。
杨桢低着头,稍微一动合同就掉了,他伸手去捡,但是先回头跟权微说话,笑着看他:“又干什么?”
他被权微偷袭惯了,袭胸、摸屁股、进了家门就变成背缚灵,让自己把他拖进去,所以这问句基本已经成了一个无奈的陈述句。
“来请示一下杨园长,”权微一边说话一边用脚背撬他的屁股,示意他起来聊五毛,“我们什么时候还债?”
杨桢这时已经看到了合同,心里刚准备琢磨权微的意思,紧接着就听见了一个“我们”,他心肝颤了一下,指了指椅子让权微拉给他。
我们是个随处可听的词语,但在债务上不能随便说。
他跟权微在一起,不是让权微来给他还债的。
权微将另一把椅子提溜过来,杨桢摆在他对面,坐下来没说话,先笑了半天。
权微没发现笑点,用膝盖蒯了下他:“笑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