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其没法跟他说,他们这行学艺精不精还是其次,最主要就是得管住嘴,像他学的这个分类叫“哑金”,看相的时候不能开口说话,不闻也不许人问,坏规矩的再亲近也一生拉黑。
老人敷衍道:“这还用看吗,你以为你有很多朋友啊?”
权微无法反驳,刚产生的幻觉瞬间散了个干净,他上下求索地说:“那您觉得他说的可不可信?还是我该带他去看看脑科?”
章其吹开茶叶,水蒸气在他眉眼跟前蒸腾,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他笑呵呵地说:“你对你这朋友挺上心的嘛。”
“可不,”权微笑得没脸没皮,“我就这么俩朋友,不珍惜等人跑了,哭都没地方哭。”
“那你带他去看脑科么,”章其说完,垂眉搭眼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补了一句,“不过有时间你让他上我那院子里去一趟,你别跟着来。”
不许去跟回头算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没人会告诉他是一个意思,那他跑这一套的意义在哪里?
权微不乐意地皱起了眉毛,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答应了,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他希望杨桢是健康和正常的。
将章其送回摊位之后,权微穿过旧物区,在连老师电话机都有得卖的诸多物件里看见了一把破算盘,杨桢在他工作室里流泪的画面猛地蹿进了他的脑海,权微当即又跌入了矛盾的境地。
一方面他认定杨桢的精神有问题,但每每又会有一些所见所闻让他觉得这人说的就是事实。
现在权微听从内心的感觉,假设杨桢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章舒玉是怎么死的?他活着的世界是哪个朝代?他就这么原生态地穿过来,又是怎么适应这陌生的社会的?
一定特别艰难……要是活得顺溜和快活,也不至于对着个算盘触景生情。
要是假的话,结论也是半斤八两,杨桢因为压力过大产生了癔症。
爱他不能只是说说而已,杨桢这么难了还想着替他省钱,权微投桃报李,直接开车去了安隅的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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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宁的不少大作,出于朋友的礼貌杨桢都去网上拜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