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宁跟乌龟相依为命久了,一下这么受重视还有点不习惯,他停下脚步对李维说:“别,你们都去是能替我抽血还是怎么?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杨桢跟我一起就行。”
李维将烟蒂在垃圾桶顶部摁灭了,说了句“也行”之后,犹豫了片刻指了指前面,意思是要借一步说话。
孙少宁往前走了几米,听见李维在背后问他:“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你……要不回去看看他?”
孙少宁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可他头也不回地说:“不了,我回去了对他对我都不好,他生气我憋屈,再说我哥在他身边尽孝,够了。”
李维本来想说书记还是惦记你的,但这几年他们放任孙少宁自生自灭的态度李维也看在眼里。虽然俗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父母也有好坏亲疏之分,李维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情况我给你带到了。”
“谢了,”孙少宁心如铁石地说,“不过下次别给我带情况了,既然断了,就彻底一点。”
而且通过别人传话有什么意思,孙家不主动找他,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回去求和。
李维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竟然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忽然就觉得每个人的福分都是相同的,在这里享受了比别人优渥的待遇,在别的地方终究都是要还回去的。
杨桢不会开车,所以还是伤员在当司机,他就低着头给权微汇报情况,权微直到听到李维出现,才回了句“那就好”。
经过刚刚跟李维的谈话,孙少宁情绪有点低落,一直在淡漠地开车,杨桢却误以为他是在租房里受到了歧视,频频地从头顶的后视镜里观察孙少宁的表情。
孙少宁不经意发现杨桢在不动声色地看自己之后,好笑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杨桢被当场撞破察言观色,抿嘴笑了笑说:“我怕那些租客影响你的心情。”
“不至于,”孙少宁见怪不怪地说,“我以前上班的时候,要请一天假,领导主动给批到周末,同事倒贴过来交接工作,要是这点恶意都扛不住,早就郁闷到跳楼了。”
杨桢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他没话找话地说:“权微很担心你。”
孙少宁“嗯”了一声,笑着说:“感受到了,他自己爬不动,就派你来当前锋来了。”
杨桢哭笑不得:“哪有我这样的前锋,还让伤员当司机。”
孙少宁奇怪道:“你没驾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