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傅伯颔首打量文竹,不吭声,任由萧祁随性的剪。
“井叔,你觉得我会信吗?”萧祁将剪刀架在文竹根茎处不远,与那日井傅伯的动作如出一辙。
井傅伯想了想,闷声道,“你…不会信,也不应该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祁说的很慢,手下的动作也很慢。他缓缓移动利刃之间的距离,磨人心,却没有迟疑。
井傅伯突然抬起手,抓住了剪刀的一端,手指卡在之间。
“你干嘛?!”萧祁大惊失色,来不及收力。井傅伯食指瞬间被划开两道口子,深红色溢出,顺着手指淌在桌子上。
虽是咬牙吃痛,井傅伯说起话来声音还是以往的镇静,“好好的植物,修修剪剪总会有新的枝丫,那是乐趣…你这一剪刀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萧祁急忙放下剪刀,抓着他的手站起来,“去卫生间吧,医药箱在那里。”
清水盥洗伤口,萧祁看着洗脸盆中淡红色的漩涡,左侧胸口被勒的紧紧的。
信也罢,不信也好…井傅伯话说出了口,再无任何猜测的理由。手指上的伤口太过醒目,十指连心,连着的是萧祁的心。
“怎么不说话了?”井傅伯低着头,手指来回移动,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深,上点药就行了,没什么。”
萧祁抬起头望着井傅伯,这伤口救了那棵文竹,也堵了他的嘴,更加应了井叔口中‘在意’二字,“我去拿医药箱。”
何必呢…疲倦感肆意袭来,萧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闹到见血的地步,惹人耻笑。然,站在一旁的那位爷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当年的事情,今天的这一切,真如徐良说的那样,毫无意义。就算这些年顾唯一直在井傅伯身边,最后落得下场还不如萧祁…这样想想,都他妈是可怜人,被井傅伯拿捏着,无需攀比计较。
“你什么时候走?”萧祁用棉花棒沾了些伤药,“你怎么过来的,伤了手还能开车吗?”
“...赶我走?”井傅伯移开手指,避让擦拭。经过冲洗,伤口处微微渗血,瞧着已没有先前那般触目惊心,“先消毒。”他将受伤的手指伸到萧祁嘴边。
“新婚之夜您这么晚还不回去,是不是情理都说不通?”话说完,萧祁张开嘴,舌头舔过伤口。他用嘴唇轻轻吮吸,口中充满淡淡的血腥味,甘甜腥涩。